第4章（2 / 2）

他与清宁公主关系好，清宁同她的母妃贤妃都不是喜欢在宫中兴风作浪之人，且清宁是所有皇子公主中赵客唯一能看得顺眼并且喜爱的人儿了。

沈峥接话：“十一公主固然是极好的女子，但我心里的那位没有十一公主那样才华横溢，但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语落，赵客笑了，拍着手：”没想到沈世子已经有了心上人，还说的一口好情话，怪不得本殿下十一妹心悦于你。”

沈峥不语，淡笑喝着茶。

赵客拿来语嫣酿的菊花酿，倒入杯子里，嗅着那酒的香气，睁着半醉半醒的眸子，开始问道：“沈世子心里那姑娘是什么样的？”

他好奇极了，能让沈峥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到底应该是何绝色。就算不绝色，那也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沈峥拿起桌上的点心，眸光没有痕迹地扫过赵客手里拿着的那壶菊花酿，开口：“我不敢再肖想了，他已经与别人定亲了。”

语落，赵客一拍桌子，惊的沈峥差点丢了手中的桂花糕，站在旁边开小差的淮之差点吓得跳脚，只见赵客一脸义愤填膺：“那兄弟我不得帮你抢亲回来，是谁家这么大胆！敢抢你心尖上的人儿！”赵客已经开始叫沈峥”兄弟“了，淮之想把自家主子拉出门外，太丢人了这幅样子！

沈峥云淡风轻地喝着茶，开始扯皮：“她和自家表哥定了亲。”

赵客了然点了点头，同情地拍了拍沈峥的肩膀：“好兄弟别难过，会有更好的。”心里却有了定数，这丫的沈峥怕不是来乱编诓老子的！

他将菊花酿倒入杯里，继续和沈峥谈天说地，头也越来越重，渐渐夜色袭来，赵客醉的不省人事。

赵客幽幽醒转，撑着头，抬眼正要唤淮之，却发现这不是自己府上，早些年，赵客死缠烂打当永和帝，硬要搬出去，说什么他老出宫麻烦死了，还未成家的皇子本不应该出宫住，但永和帝拗不过他又是真的疼爱，只得赐了府邸让他在宫外住着，结果他一到新府，便缠着赵晏给自己门匾题字，赵晏问他要什么字，他狂妄道：“赵客府”。赵晏无奈，还是给他提了。

赵客爱酒，浅酌能助兴，但是醉酒后，就会发疯，酒品极其不好。

他打量了眼这间屋子，却意外发现斜斜倚靠在软榻上的沈峥，他手里攥着本书，另一只手撑着头，似乎是睡了过去。

赵客起身，沈峥原本就睡的不安稳，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迷离的眸子看着赵客，没有平日里的漠然，似乎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放下书，理着袍子起身走到桌前问道：“殿下醒了？”

他从茶壶里倒了杯水递给赵客，又出声唤道：“雪雁，殿下醒了，去把醒酒汤端来吧。”

外间想起一个婉转女声“是，世子。”

赵客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中衣的身子，问道：“淮之呢？”

沈峥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恢复了平日里清润的样子：“他在隔壁厢房里休息。”

赵客看着沈峥拨弄着灯芯，喝了口沈峥递过来的水又问道：“现在几时了？我又为何在这？”

他没有用“本殿下”，而是用的我，无形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已经是卯时了，殿下昨夜醉的不省人事，本来淮之是要带殿下回府的，但殿下抱着我不肯放手，还说谁拉开殿下，殿下就砍了谁，我只好将殿下带回府中。”沈峥语气带着一点点似乎是被占了便宜的委屈。

赵客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他酒醉后酒品极为不好，但是酒量极好的他一般不会在人面前出糗，定是昨天喝的有点多了，那语嫣生的是好看，只是酿的酒后劲咋就这么大，到现在脑仁儿都还有些疼。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淮之跟着端来醒酒汤的雪雁进了里间，雪雁着一身藕粉色襦裙，五官清丽，满身书卷气，她笑意盈盈地把醒酒汤放在桌上，问道赵客：“殿下现在需要宽衣吗？”

语落，赵客起身，淮之连忙上前，把之前差人送来的袍子给赵客穿上，沈峥见此，带着雪雁出了里间。

期间，赵客一副冷然的样子，问着淮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淮之将赵客的玉佩系好，回到：“昨日殿下真的抱着沈世子不放手，当时属下好说歹说，殿下也不听，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世子觉得殿下宿在素烟楼不妥当，就带了殿下回了国公府，刚进世子的玉笙居，殿下就...吐了世子一身。”淮之说完，抬头看了赵客一眼，期待着他的反应，谁人不知沈峥最是有洁癖，不喜人碰他，如今赵客不仅抱了人家，还吐了人家一身。

赵客似乎没听出淮之的暗示，偏着头没心没肺说道：“这沈峥还有点良心，然后呢？他脸色有没有很难看？”

淮之忍住想扁自家主子一顿的冲动，将桌上的醒酒汤递给赵客，继续答道：“沈世子什么话也没说，将殿下送回房就去沐浴了。”

赵客喝着醒酒汤，一面敷衍应付着，心里盘算着这沈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顺便一面可惜着昨儿个没咋和挽情美人儿打趣，光顾着喝酒去了。

赵客放下碗，看了眼，鬼鬼，这碗是白玉做得，到底是楚国公府有钱，还是沈峥有钱！再好好打量了番屋子里的布局，古玩名画，虽然不多，但贵在精致典雅，家具格局布置的典雅，引人注意的是屋子里的书架上大部分是失传已久的古籍。

“世子极爱看书，这屋里只是一小部分，隔壁，想问殿下现在要用膳吗？”立在门帘旁的雪雁笑盈盈看着打量书架的赵客问道。

赵客看了眼雪雁，一瞬间，回到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邪笑着看着雪雁：“听闻沈峥一直不甚喜欢用婢女，你可是？”他没有说完，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到了某个年龄，家中便会安排通房，相当于半暖床半伺候的丫鬟。

雪雁并没有因为误会而生气，掩嘴笑着：“奴婢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哥哥是世子的侍卫，世子见奴婢和哥哥父母早丧，便将奴婢接到了玉笙居。奴婢不才，只是通些药理，会做药膳，便留在了世子身边。”她撩开帘子，赵客缓缓走了出去，她又补充到“世子喜静，院子里除了奴婢哥哥便无他人，平日里也只有两三个杂洒丫鬟来打扫，然后便回去了。”

赵客斜睨了她一眼，打趣：“那木头是你哥哥？你们真的不像。”林琅极为正经，每次都在沈峥身边恭恭敬敬也不说话，存在感极低，而雪雁一直笑眯眯的，和和气气，着实和林琅差别有点大。

赵客入了外间，便见已经换了身衣裳，头发也用玉冠束好的沈峥，他正在桌边喝着茶，如玉的手托着白玉茶盏，一时竟觉得那手精致的就像是玉。

沈峥见赵客出来，微微勾起唇角，开口：“殿下可否要在玉笙居用膳？我这里别的可能比不上宫里，但是雪雁做的荷叶粥可是一绝。”

赵客一听乐了，淮之还在旁边补充着，昨日雪雁姑娘给属下熬的银耳莲子汤当真是一绝，想必荷叶粥也不逊色。

赵客一撩袍子，坐下，扫视了眼已经摆好早膳的桌子，水晶包、八珍糕丶枣蓉糕、鲍汁凤爪、绿豆糕，已经盛好的荷叶粥旁摆着玫瑰腐乳。赵客食欲大动,行着风卷残云之势。

吃饱喝足，赵客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淮之递过来的帕子压了压嘴角，看着正在喝茶的沈峥道：“多谢世子收留，回头本殿下回了府，便备上厚礼让淮之送来。”

沈峥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放下白玉茶盏，回道：“殿下客气了。”

赵客起了身，拍了拍衣袖，玄色的袍子上用金线绣着的麒麟隐隐作现，沈峥见此，也起身，准备送赵客出国公府。

沈峥跟在赵客后面再国公府里的道上走着，国公府栽了许多奇珍异草，花园里修的满是亭台水榭，一幅江南小院的景象，尚是初春，只有寥寥花草含苞欲放。

赵客突然慢了脚步，同沈峥并肩走着，突然开口：“世子为何不入朝为官？”

早在多年前，沈峥还是十岁时，也正是沈峥中了寒毒那一年，皇帝便准许他同皇子一起在宫里一听课，当时一齐的还有鲁国公府的世子和安亲王府的世子。后来，当时的太傅，是盛名一时的大儒苏尘，在看了给学生们布置的策国论后，轻描淡写评价沈峥，此子能官拜丞相！只是可惜，自从沈峥出事后便渐渐地淡出定京人的视线，每年冬日得回扬州养着，便渐渐不再去上书房了，就算回了定京，沈峥依旧不热衷于社交。

跟在沈峥身后的林琅皱了皱眉，担忧地看了眼自家世子，知晓世子讨厌朝堂，只见沈峥表情无甚变化，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勾了勾：“我志向不在朝堂，但我知道殿下想要什么。”语落，他停了步伐，转身带着笑看着赵客。

听闻沈家公子极少笑，沈峥见人一直是一幅清清淡淡漠然的样子，但沈峥笑了，如同天山上的雪莲开了一般，赵客讶然，还未答话，便听见沈峥开口，语气平稳：“我一直钦佩太子殿下和七殿下，父亲也极为青睐太子殿下，若是日后殿下有难处，往楚国公府报一声就成。”

此番话就是在表明了，沈峥愿意站到赵客这边，虽然说的隐晦，但话里的暗示已经不言而喻。

赵客心底无数个疑问，为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也太快了吧？？？

此时已经到了楚国公府大门，淮之牵来赵客的赤兔，沈峥身后的雪雁笑盈盈地将手里一直担着的食盒交给淮之说道：“先前奴婢见殿下点心吃的很多，寻思殿下可能喜欢吃甜食，恰好今日点心做的有点多了，便打包了点给殿下。殿下若饿了便拈几块垫垫肚子。”

赵客翻身上马，打趣：“沈世子，你家婢女可是个心细的人儿，什么时候能借去本殿下府上给本殿下做几日点心？”

沈峥没答话，倒是雪雁抢先回道：“奴婢不知礼数，怕扰了殿下，殿下若喜欢奴婢的点心，派个人来国公府说一声告诉奴婢就行。”

赵客没再废话，打马离去，沈峥看着赵客离去的身影，唇角勾了勾，带着雪雁林琅回了玉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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