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和利益沾边的幸福永远不可能长久。

苏雅琴的语气带着嘲讽：“恼羞成怒了？我说的没错吧，你当初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空气安静了几秒。

“雅琴……我……”姜志涛语气弱了下去。

随后是一阵开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苏雅琴捂着半边红了的脸，头发微乱，眼眶还有点湿，脚步匆忙。她看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静静喝牛奶的姜三月时，明显愣了一下。姜三月抬头，眼睛幽深不见底，静静地和她对视了几秒。苏雅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半低着头步履匆匆，似乎不愿姜三月看到她的狼狈。

很奇怪的，姜三月的心却异常的平静。他心里有一个隐隐的预感，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姜志涛出来时也是愣了一下，眼神有着显而易见的心虚，他似乎不敢面对姜三月，只是小声地唤了一句：“……三月……”

姜三月站起身，脚还有些僵硬发麻，他当着姜志涛的面一言不发地把喝了半瓶的牛奶扔进垃圾桶里，面无表情地看了姜志涛几秒，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里。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姜志涛。

……

姜三月脸埋在枕头里，也不知怎么就回想起小时候的事，直到听到楼下传来停车声，他才收回思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苏雅琴回来了。

姜三月挪开枕头，一股脑地把刚买的东西从袋子里倒在地上，又拉出放在角落的行李箱，打开，把东西一件一件摆进去。

苏雅琴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地上散乱的物品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行李箱。

“请敲门，谢谢。”姜三月没抬头，面无表情地叠着一件校服。

苏雅琴直接无视他那句话，开门见山：“你住宿了？”

“嗯。”

苏雅琴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心里冒出一股火气：“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要是又发生以前那样的事……”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姜三月打断她，提高了音量，“反正家里跟学校住哪不都一样吗？你以前没管过我，现在也不用操心。我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的，不会麻烦你。”

或许是苏雅琴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酸。

苏雅琴一怔，扶着门，内心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疲倦。她在门口站了半晌，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姜三月把自己关在房里慢腾腾地收拾行李，直到晚饭时，王姨才敲了敲门：“三月，下来吃饭了。”

“知道了。”姜三月打开门，王姨还站在门前。姜三月疑惑的看着她，她犹豫地开口：“……三月，你妈妈难得回来一次，她也不容易，有什么问题先放在一边，跟她好好吃个饭吧……”

姜三月低头，没有应声。

虽然看着不情不愿，但是她知道他这是妥协了。

“唉……”王姨叹气，“好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去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

姜三月沉默地下楼，看到同样沉默的苏雅琴。等苏雅琴点了点头，姜三月才抓起筷子扒了几口饭。

苏雅琴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情绪。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了片刻，苏雅琴冷不丁开口：“明天我请了假，先帮你把宿舍整理好。”

姜三月顿了顿，对苏雅琴的态度颇感意外。

苏雅琴松了语气：“我是反对你住宿的，但是……唉，住宿就住宿吧，平时把你性子脾气收一收，跟同学好好相处。”她顿了一下：“要是有什么麻烦，记得跟妈妈说。如果你不喜欢住宿的话，就搬回家里吧。”

“嗯。”姜三月淡淡地应了一声，连多一个字都不愿给。

“有空记得……回家看看。”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苏雅琴疲惫地无声叹了口气。

学校里人还挺多，大多是因为第二天人太多不愿人挤人而提前来的。

苏雅琴把车停在校门附近，问：“我帮你拿上去？”

“不用。”姜三月自顾自地拉过行李箱下了车，“我自己会整理，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了，你不用事事操心。”

苏雅琴怔怔地看着姜三月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她知道要是自己执意帮他的话，结果必然是不欢而散。她苦笑：“真是一点补救的机会都不给……”

姜三月拖着行李箱走在校园里。今天人不算少，但比起以往真的是好太多了，他不用像往常那样艰难地钻进人群里看公告栏上的告示。他轻轻松松地在密密麻麻的分班表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二文理分科，全员调整，大多数人都因为离开熟悉的集体而伤感。姜三月无感，毕竟他与原来班级的同学交集都不深，对班级也没什么强烈的归属感。

他被分到了理科班高二⑶班，里面还有两三个眼熟的名字。看完了新班级安排告示，他才慢腾腾地在一栋栋宿舍楼中找到高二男生宿舍。

宿舍在三楼，第一次住宿的他对宿舍还算满意。宿舍三人一间，空间还挺大，出乎意料地还配有一个大书桌，这大概是方便高三的苦逼们开夜┃车用的吧。里边的角落还有一个小衣柜，姜三月毫不客气地占去了一大半。

姜三月挑了一个光线较暗的床铺，方便睡觉。他东西虽然多，但来之前已经清清楚楚的分了类，所以整理起来也毫不费劲，不到半小时就整理好了。

出了宿舍，便在学校漫无目的地绕了几圈。

新阳四中很大，但学生们平时来来回回常去的也无非就教室，宿舍，食堂以及小卖部那几个地。

绕了几圈，姜三月觉得有些无聊，正打算出校，便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三月！”

他回头，看见向他飞奔而来的尹晓晴。尹晓晴是他原班级的同学，坐在他后边，人挺好，也比较活跃，每天和同学们小打小闹，隔着两个班级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豪爽得像个男生。所以姜三月对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呼――”尹晓晴喘了口气，“还真是你啊！”她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我看了分班的名单，还是和你一个班，真是太好了！奥对，还有周宇，他也在！”

尹晓晴口中的“周宇”，也是他原班级的同学，沉闷得很，对学习表现异常的热情，也是尹晓晴常常大呼小叫的对象，一言不合就会被她驳得个狗血淋头。

“嗯。”姜三月不咸不淡地回应，然后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晓晴！赶紧过来，收拾东西啦――”

“知道啦！催催催！”尹晓晴也朝那个人大喊，不好意思地对姜三月笑笑，“才跟你说两句呢，我妈也真是急性子！那我先过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出了校门，苏雅琴正在通电话，见他出来，三两句挂了电话，说：“我先送你回去，下午我有急事要去一趟公司，晚上不回来了。”

“……嗯。”

晚上，姜三月“大”字形躺在床上，闷闷地抬腿发泄似的蹬了几下床。

因为王姨的女儿也是明天开学，所以她早已下班回家陪女儿去了。家里只有姜三月一个人，冷清得不像样。

姜三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打开手机，登录了企鹅，上百条消息除了好几个是来问他班级的，全都是群消息。他只有一个群，是原班级的。

姜三月回复了几个同学后，随手点开群聊看了几眼，无非就是分班了人人都在竭尽全力地表达自己的依依惜别之情。姜三月面无表情地点下“退出该群”，反正也用不上了。然后返回主界面，点进手机里唯一的游戏：保卫萝卜。

玩了大概有十分钟，姜三月才心满意足地退出游戏，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怔怔地看了片刻桌上的相框，慢慢地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