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萧条山上的你和我（2 / 2）

“这是怎么了？”陆漫漫指着碎成一地的山门牌坊问道，“穿飞观出什么事了？”

张古原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急忙忙道：“漫漫，穿飞观出事，你先速速避难去，过了这一劫我再与你细说！”

“什...”陆漫漫大惊失色，道，“穿飞观租金到期了？”

张古原：“......？？？”

陆漫漫：“还是泡面吃没了？”

张古原：“......？？？”

陆漫漫：“总不能是停水停电停燃气了吧！”

张古原扶额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穿越之前是怎么样一个生活状态了。”

“呃...”陆漫漫脸红了一下，随即道，“不是，到底穿飞观怎么了？”

话音未落，仿佛为了回答他的问题一般，两道人影从穿飞观中斜刺刺地急速飞出，从二人头顶掠去。

张古原一看大惊失色，忙道：“漫漫我不跟你说了！你快快避难！”说罢便要动身模样。

陆漫漫一把薅住他袖子，道：“你带我一起去！我也是穿飞观的人！”

张古原还要说什么，却见那两道人影已经是越飞越远，心中着急，一咬牙干脆就拽上了陆漫漫，口中喝一声：“去！”便如离弦之箭般坠着那两道人影飞去。

“卧槽！古原你会飞诶！”陆漫漫一脸惊喜道。

张古原神色复杂，装作没听到一般，只顾发力追赶。

陆漫漫还在絮絮叨叨：“哎咱们穿飞观可有一个会飞的了，我跟你说，你别看咱们穿越来的人——哦，苍玄大地的人怎么叫咱们来着，对了，祸客——你别看祸客都有特异功能——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先天异术’，你没出去过你不知道，其实在外面祸客可不受待见了，我不是三年前跑出去了吗，本来想着找个山门拜师，从此走上修炼成仙的康庄大道，结果你猜怎么的，没有一个山门愿意收我，都说什么祸客是带来灾祸之人balabala，先天异术歪门邪道balabala...我这三年拜了无数山门，愣是没有愿意收我的。”他舔了舔嘴唇，没管张古原有没有听，接着道，“哎，要是有什么仙道宗门愿意收我就好了，我也就会飞...”他正说着，忽然眉头一皱，“诶”了一声。

就好像是故意打断他的思绪一样，张古原在他发出“诶”的声音的时候，忽然道：“他们落地了，抓紧。”

陆漫漫还没反应过来，张古原便抓着他忽然改变方向，向地面坠去。

陆漫漫漫不经心看了张古原一眼，紧皱着眉头。

因为他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二人轻轻落地，陆漫漫立马松开了张古原的袖子，不动声色退后了半步。

“古原！”陆漫漫与张古原身前不远处，一人现出身形，他周身裹在玄色大氅里，头上戴着斗笠，喝道，“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你们炸了穿飞观，跟我回去受罚。”张古原面无表情道。

“我呸！”另一道人影出现，一模一样的大氅斗笠打板，他开口骂道，“回去个屁！”

陆漫漫听他们对话，奇怪道：“你们认识？”

“哈哈哈，”先说话那人忽然笑了出来，他一把掀开了斗笠，露出一张少年气十足的面庞，满脸讥讽神色道，“漫漫，我还说你一别三年怎么忽然跟着张古原一起来追我们哥俩儿，原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陆漫漫一见那人立马惊呼道：“栾大哥？”

这人名叫栾飞舟，在穿飞观的时间相当长，所有穿飞观的穿越众都会叫他一声“大哥”，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容貌始终不曾改变，十年过去了还是一副少年人的面孔。

“哟，漫漫。”另一人也摘下了斗笠，只见他二十上下的样子，生的一副憨厚模样，脸上却违和地显出坏笑表情，道，“好久不见啊。”

陆漫漫一见他又是一声惊呼道：“登竹！？”

这人叫邹登竹，之前在穿飞观时与陆漫漫关系极好——或者说，邹登竹人缘极好，与穿飞观中每个人关系都很好。

“你们...怎么...”陆漫漫皱着眉道，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张古原口中“炸了穿飞观”的，竟然是昔日的好友。

联想到之前心中对张古原的怀疑，陆漫漫不由得心中一紧。

难道这件事里还有蹊跷？

“哈哈哈...”栾飞舟仰面大笑，好似看穿了陆漫漫心中想法一般，笑道，“漫漫你别瞎琢磨了，张古原没有骗你，穿飞观就是我们哥俩儿炸的。”

陆漫漫窘迫看了眼张古原，见他神色如常，这才道：“可是...为什么啊大哥？穿飞观不是我们的家吗！”

栾飞舟看着陆漫漫，讪笑一声摇了摇头，邹登竹开口道：“漫漫，你三年前偷跑下山游历了苍玄大地，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这里的人们对‘我们’的看法。”

他顿了顿，接着道：“苍玄大地称呼我们为‘祸客’，说我们携灾祸而来，不收我们为弟子，我们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或者说得难听点，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躲在穿飞观，抱团取暖。”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漫漫，你在苍玄大地游历三年，应该也见过不少穿越众，也知道他们活的是什么样吧。”

路漫漫一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人，随即便叹了一口气。

邹登竹忽然口风一转，笑道：“漫漫，你跟着张古原一起来的，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陆漫漫心中疯狂弹幕“妈呀妈呀早就发现了憋死我了”。

“咱们这一群人，朝夕相处多年，”栾飞舟开口道，“彼此的先天异术具体是什么大家心里都互相了解了七七八八，你告诉我，你记忆中的张古原，先天异术是什么？”

“是...是...”陆漫漫当然知道答案，但是他不敢说，他忽然有点厌恶与恐惧这种揭穿好友真面目的行为。

“我替你说吧漫漫，不用为难了。”张古原面无表情道，“他们管我的先天异术叫做‘万物裂’，其实就是能撕裂万物。”

他说着，忽然伸开五指，掌心冲向栾飞舟，紧接着他用力一握拳，陆漫漫心中一紧，差点惊呼出声。只听“刺啦”一声，栾飞舟身上披着的那件大氅便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露出了他穿着的一身黑色劲装，与后腰露出的短短一截刀柄。

栾飞舟动也不动，笑道：“古原啊，你这控制的越来越好了。”

“见笑了。”

“哼哼，”栾飞舟又一笑，便道，“看来《万古秘术》真的是好东西，还能对先天异术有提升帮助。”

陆漫漫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刚才栾飞舟说的什么秘术？

“漫漫”张古原这时微微转过头来，对陆漫漫道，“方才追赶的时候你不是就发现不对劲了吗，为什么不问我？”

“我...”

“我主动告诉你吧。”张古原叹了口气，道，“我练了《万古秘术》，现在已经踏足仙道了。”

“不...”陆漫漫讶异道，“不可能！我们是穿越众！我们是祸客！没有宗门愿意收我们！你怎么能踏足仙道！”

“有一个宗门，”张古原神色复杂道，“有一个宗门，是有可能会收我们的，但是得、得经受考验。我不知道考验的内容是什么，他们...忽然就找到我说可以带我踏入仙道。”

“哪个宗门？”陆漫漫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可以不顾一切离开庇护所下山，他可以受尽白眼，他可以孤苦无依游荡三年，他可以咬着牙一次次受人欺辱，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能踏入仙道吗。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过去的穿越者，这样痴迷热衷于飞升好像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反过来想想，就是因为在现代社会接受过了各种文化的洗礼，所以才会对各种文化产生好奇与向往不是吗？现在，因为穿越，飞升这种可能性对他们敞开了怀抱，可是却因为一句“带来灾祸的人”，整个仙道对穿越众关上了大门，不仅仅是陆漫漫，这让几乎每一个穿越来苍玄大地的人都几近疯狂。

“是...”张古原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古原你告诉我啊！”

“我来告诉你吧！漫漫！”邹登竹笑道，“这个宗门，就是穿飞观。”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