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17.
有些事情呢,是过去了再久远也一样会被薅出来的。
尤其是在某些特殊时刻。
三爷搁病床上睡着,四爷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越来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他十四岁开始跟着三爷干,给三爷拾掇后事,啊呸,收尾都收出了习惯,看着他在前边儿造就条件反射要在后边收。
可万万是没想到,自己一造,三爷躺倒。
主要是没想到他三哥不但嘴欠,而且欠嘴。
更没有想到他三哥这么些年血里来刀里去的居然越长越嫩宛如返老还童,四爷下意识跑卫生间扫一眼镜子,觉乎着去年指着三哥问他“那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的理发师,今年可能得问他“那是你弟弟还是你侄儿”了。
他对着镜子磨了会儿后槽牙,决定丫要真的这么问,就拿西瓜刀给他剃剃腿,让他三进二做个绝地选择。
他就这么看了会儿镜子,在自我欣赏进阶到自恋之前全身而退,出去继续看着他三哥血色全无cos异形被单的脸,抹了把自己的脸,意外抹到了一手湿。
四爷毫无形象地跟自己湿漉漉的巴掌对视了片刻,默默挪到窗户底下蹲成一团毒蘑菇。
他们刚起步那会儿,西北势大,东南举步维艰,最难的那段时间血流成河了都没医院敢让他们进门的,远远看着他们就开始关门,宛如众志成城抗难救灾。逼得他们几个自学成才,从《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到《系统解剖学》《局部解剖学》越学越精致,最后一个个的治病没学清楚,哪位置下刀废人哪位置下刀死人哪位置下刀轻伤倒是个个门儿清。
就剩下他三哥正儿八经学了一把跌打损伤包扎救命,到现在一到秋冬天就逼着东南的喝九九九感冒灵。
三爷不学哪儿下刀,三爷雷打不动的就指着大动脉扎。
反正三棱刺白的进去红的出来,有一个算一个,活一个算他三爷丢了人。
被撵着喝九九九板蓝根的日子都俨然成了好日子,这会儿子四爷抹着眼睛,头一回觉得自己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研考博考博士后成为疗毒圣手。
最后写个论文:如何成为疗毒圣手。
最好跳过前方所有步骤,直达疗毒圣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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