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象牙塔（十九）（2 / 2）

她坐在第一排，旁边坐着一对衣着得体的中年夫妻，曾雅萍手挽着那位中年女子，看他们亲密说话的样子，应该是她的父母。

听说第一排坐得都是市领导们，许赞心下想，看来曾雅萍家境果然不一般。

三人坐着等了十来分钟，剧场内灯光突然熄灭，舞台灯光亮起，节目开始了。

大型歌舞开场，曲艺紧随其后，各种精彩表演热闹缤纷，看得人眼花缭乱。

许赞向来坐不住，看了四五个节目，就开始犯困。旁边的刘俊波一开始还跟他讨论讨论，这会儿也撑不住，在一旁睡得东倒西歪。

左边的谢天阙坐得笔直，平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许赞才看向他，他也把脸转了过来看向许赞。

许赞刚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是个哈欠。

看看许赞眼中冒出的泪花，再看看隔壁已经睡得昏天黑地的刘俊波，谢天阙了然，他轻声道：“你如果困的话可以靠着我睡会儿……”

话音未落，肩膀上就挨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好，芭蕾开始的时候再叫我。”

感受着脖子旁柔软的发丝，谢天阙顿了一顿，道：“好。”

许赞得了准话，放心的睡了过去，他比谢天阙矮一些，现在靠着高度刚好，谢天阙放松了肩膀，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节目精彩依旧，谢天阙看着舞台，五颜六色的光影倒映在他眼睛里，热闹的音乐轮转不停，却没有进入他的心。许多个节目过去了，谢天阙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个雕像。

“…‘胡桃夹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芭蕾舞表演之一，华丽的舞蹈充满了童趣，而柴可夫斯基的编曲，则为它注入了丰富的生命力……”

“杨聪，醒醒——”

被轻轻推醒，许赞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就听到主持人情感充沛的介绍。瞬间清醒的许赞不忘戳醒隔壁的刘俊波：“快起来，芭蕾舞开始了！”

刘俊波睡得更熟，一听到芭蕾舞开始这几个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还好被许赞按住了。

“那么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芭蕾舞表演——胡桃夹子！”

主持人款款下台，打在她身上的追光灯熄灭，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声响，舞台灯光重新亮起，台下齐齐发出惊呼。

舞台布置的富丽堂皇，正中间的圣诞树彩灯闪烁，演员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伴随着明快的音乐翩然起舞。

郝娇娇出场了。

她今天扮演的玛丽是主角。戴着一顶精致的小皇冠，头发服帖地挽成一个髻，显出她柔和的五官，浓厚的妆在郝娇娇青春的脸上并不显得违和，反而衬得她鲜明娇艳如同带着露水的玫瑰一般。化身为小玛丽的她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表情灵动可爱，沉浸在音乐中旋转跳跃，轻盈得仿佛是林间的一只小鹿。

这一刻，她是极美的。

三个男生安静的，认真的，专注的，看着舞台。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音乐结束，演员们鞠躬下台，才在观众们爆发的掌声中渐渐回过神来。

刘俊波目瞪口呆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好看啊。虽然没看懂故事是什么，但跳的真好看，郝娇娇和平时很不一样，像个小仙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真的牛逼……”

听着刘俊波有些语无伦次的夸奖，许赞也点头。

那个他们认识的，垂着头蜷缩在阴影里的郝娇娇，仿佛只是一个沾满了水的阴沉潮湿的虚假外壳。而芭蕾打开了它，让真正的郝娇娇走出来，她自信又美好，扇动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在舞蹈中获得新生，也感染着所有观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