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下（2 / 2）

我闭上眼，感受到肩上披上一件带她体香的棉布料——应该是大衣。

她轻声唤我数声，我不应她，她应是当我累了，打横儿抱我回房。

“小鸢尾花儿，”她吻我额，“1800岁生日快乐。”

“小鸢尾花儿，”她替我掖好被角，“愿米迦勒保佑你。”

“小鸢尾花儿，我的小鸢尾花儿……”咔擦一声，她剪去烛芯，“我有喜欢的人了……”

“小鸢尾花儿……”讲故事似的，她轻吟，“这场雨好大好大……”

“我的姐姐啊……”我于心中默念，你记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殊不知我早已经忘了。

“我的小公主……”我心黯然。你可记着，我并非天使。不过一介天魔之混血，何德何能得以天之祈佑、汝之恩赐？

“我的烛光儿……”我心隐痛，“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有了。”

“我的Anna……”你是否还记得，一千多年前，一颗垂死的海棠树下，那个淋湿的姑娘？你送她与鸢尾花，撑伞送她回家，那天的雨好大、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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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好大、好大，洗尽满街海棠花。

望眼去，恰似花从这边流，水往枝上长。

一道颓唐。

她躲在桥亭下，看着鱼儿起沉，花儿纷落，手中还捏着如这季烟雨一般新鲜的小百合。愁，且急。

雨打灰瓦，蹄敲青砖。哒哒、哒哒，一匹白马从她身边经过，鞍上人湿透了，腰间却别着一把伞。“骑着马不好打伞，你替我好否？”那郎君问，温润恰似叶间白露，“……我替你打伞。”

“好。”她驹，于他之前看尽风雨；他伞，于她之后，入眼是一片火红如缘的秀发。

哒哒蹄音，踏碎水泽棠花。

两人一马，与那万千芳华，从雨下长街路过。

也，仅仅是路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