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变易二(2 / 2)
王学滕闻言立即跪在地上,低声说:“我从来没有对爷说过假话。”
平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王学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王学滕是赵钦安排的人,毕竟这宅子是皇帝的赏赐,安排个人还不容易。但即便是平鸷知道,也从没想过要把这个眼线处理掉。赵钦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放个人在他的府里,平鸷也敢明目张胆地接受,两人不约而同,相处愉快。
但别人安插眼线,都是选精明能干的角儿,赵钦偏偏与众不同,非选了这么一个话少又木讷的人。能干是能干,也会看人眼色,平鸷眼睛一眯他就老老实实不出声,还十分会磨墨——这一点最得平鸷喜欢。他是个好管家,但绝对不是好卧底。平鸷把王学滕当做是赵钦的诚意,送来一个好帮手,当然比送来个爱耍心眼的好的多。
那王学滕自己的想法呢,他真的对赵钦死心塌地的忠心么?平鸷看不透。
平鸷扶他起来,说:“我没有怀疑你说的话,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这样。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希望我如何呢?为陛下用兵而出谋划策?”
王学滕回答:“爷怎样都很好。”
平鸷简直对他没了脾气,让他下去该干嘛干嘛,王学滕却没走,他说:“爷,还有一件事,徐尚书和梓潼郡主已和离一月有余。”
平鸷:“嗯,我知道,你下去吧。”王学滕俯身向他行礼,背退到门口,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没多久,肖愈端着一盘子点心回来,全是平鸷爱吃的。平鸷问他:“你说我该信他么?”
肖愈:“你做什么决定,我支持就是。”
平鸷把他手里的盘子夺过来放置在桌上,抱着肖愈就要亲吻缠绵,而肖愈只是稍作安抚就握住他的手不让动:“要节制。”
平鸷含糊说道:“眼看我又要忙,还不赶紧让我一次性讨个够,人生苦短难熬,难得有你在身旁相伴。”
肖愈拒绝得十分坚定,不容他反驳:“在你病好之前,绝对不行。”说着,他脸上又浮现了几分懊悔:“我明知道你内伤未愈,成亲那日还不知收敛地索要。”
平鸷见不得他这样,顿时也没有了兴致,戚戚说道:“好了,我安分些就是,你这样子我有罪恶感。”
肖愈点点头,又补了一句:“我以前从不知道,你是这般重欲之人。”
平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嘴里仍是各种胡说八道:“这,反正堂也拜了,我睡我自己的人,又没去偷汉子,有什么不行?斯文败类,就是别人面前斯文,对着自己的人禽兽。”他挑衅似的凑过去舔了舔肖愈的嘴唇。只要不过分,肖愈就任由他胡闹。
两人这样腻歪,即便是有心在人前避开,但也偶尔被下人们撞见。众人皆认为肖愈对平鸷一片痴心,如今修成正果,实属不易,更有年纪小一些的丫头为此欣慰至极,甚至暗暗落泪,俨然把肖愈当成另一个主子看待。
有人说:“两人好不容易成了,可千万趁这个时候让爷想起那个子都,最好让爷这辈子都别再进梦珴楼的门。”众人全部赞同。
没多久,陈研送请帖回来了,他说徐楠收了帖子,还说今晚上希声坊不见不散。徐梧正好也在,他笑着问了问平鸷的近况,陈研回答一切都好,劳尚书大人挂心。
几月没去希声坊,坊里又排了新曲子。尚金童在《离经叛道》完
结后暂时封笔,期限不定。没人和榜枻越人打擂台,整个建康文坛都病恹恹的,唯有这些声色场所依旧门庭若市。
陶陶领着平鸷和肖愈进去,边走边说:“真是许久不见您来了,徐二爷也不见人影,希声坊这地方留不住人。您要探望枫儿么,枫儿如今越发长进,挑大梁也撑得下来。”
平鸷拒绝道:“还是不必了,就让她挑她的大梁,我听我的曲儿就好,我和枫儿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没必要见面。”
陶陶一颔首,笑道:“希声坊真的留不住人。”
她领着平鸷和肖愈到了雅间,安排了几位姑娘弹琴鸣瑟,拉了个屏风让客人坐在后面,她斟酒道:“这是缥醪酒,您一定喜欢。”
平鸷正欲端酒就饮,却感觉身边凉嗖嗖的,似有杀气传来,扭头一看,正是肖愈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酒杯。
平鸷心虚地放下,陶陶不解道:“你不是最爱酒了么?这酒绝对合您的胃口。”
肖愈一声不吭端了平鸷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说:“是好酒,多谢。”
平鸷一手扶额,简直无语凝噎。陶陶人机灵,一眼就看出其中关窍,她嘻嘻笑道:“既然有这位在,平公子一定酒不醉人人自醉,陶陶就不打扰二位听曲儿,先出去了,有事您再喊我。”
平鸷被气笑了,他为自己斟茶,道:“只能全靠我自己,想象这缥醪酒的味道了。”
肖愈瞅了瞅他,就是不松口许他喝酒,平鸷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没过多久,徐楠总算是来了。几月未见,还是那个眼角尽是风流的佳公子,那个空有一副皮囊,实际令人牙酸的徐二爷。
他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赶不上你俩的大日子,今天算是补上,我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