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饭上桌了两人才有了一点反应，方允拿起筷子：“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事情，先吃饭吧，事儿咱回去慢慢想对策。”

邓佰：“……好。”

段砚看到那新闻的第一眼就明白莫兆仁的意图了。

最初没有经过添油加醋的爆料新闻讲的是有个朝阳时代的L姓青年演员参与此案，实际上也确有其人，而莫兆仁与这人还私交甚密。一如他们过去想要废掉华青来保全自己一样，他们如今故技重施，对罗川见死不救，为的是就是通过牺牲罗川来转移目光，从而成就那个“L”。

可工作要紧，段砚只好先去摄影棚就位，等到了午间休息才重新联系罗川。一直联系不上罗川，他心里很不安，那人入圈以来虽不说没有顺风顺水，但也没遭遇过重大打压或打击，如今他看见点曙光，就骤地被人掐灭了……段砚担心他会因为一时间落差太大而过于难受了，加上他现在拍戏的地方环境那么偏远艰苦，辛辛苦苦捱了这么多天，结果却什么都没有了，段砚都能想象出他现在会有多憋屈、委屈。

而以罗川的性格，肯定还会反过来安慰别人，自己假装毫不在意地嘻嘻哈哈，可心里指不定怎么淌血。

他太了解他了。

“嗐，小事儿，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都说检验一个明星有多火的程度就是看他被多少人黑过吗？您看看我现在这情况，可不也算火遍大街小巷了么？”罗川躺在床上嬉皮笑脸的，要不是还一脸病容，就凭这精气神谁也不敢说这是一个刚死里逃生的病人。

罗川打完点滴之后体温就恢复正常了，下午一点多就醒了，当代网瘾青年做的第一件事——垂死病中惊坐起，翻开口袋找手机，然，无果。只好扯着破喉咙费劲把人方允叫进来屋来，然而还不等人惊喜，就劈头盖脸扔下了一堆问题，手机去哪儿，剧组怎么样，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方允知道这家伙机灵，本就不打算瞒着他，把充满电的手机回给他后，就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了。罗川听的时候特别安静，手指却一直反复点着手机的聊天窗口，点开又退出，退出又点开……这是他在烦躁或者不安时的经典小动作，不停捣腾手上的东西，重复一种简单又机械的运动。

方允刚一说完，罗川就无缝连接地摆出了一副嬉皮笑脸，差点被他骗过去了——要是他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的话。

“还有心思贫，就证明你状态还不错，再接再厉，争取病好以后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不过罗川这样子，他还挺安心的，让自己不用分出精力去操心他了。

不矫情不作，遇见事了也不怕事，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跑，非常利落一人。这就是罗川。

罗川和团队的社交账号全被冻结了，媒体那边为了追求点击率和曝光率已经选择性忽略了他们的澄清，现在除非出来具有权威影响力的一个人或者一个平台肯为他发声，否则被忽悠昏了头的大众是没空去关注真正的事实的。

他在下

午回了段砚的电话，想起自己前两次受伤他的每次反应都那么激烈，这会儿他吸取了教训，适当地修饰了一下真相，告诉他自己的鼻音是因为感冒引起的。负/面新闻的评论，被退回来的合同，和黄了的下家这些事，他一件都没和段砚讲。段砚也没问，就静静地听他说静水的天空有多蓝，裹了冰晶的松针在日光下有多美，路过的小松鼠虽然很可爱但是有点臭……

段砚就静静地听着。

罗川站在落地窗旁，手搭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雪景：“这儿真的好美，而且下了几天大雪后空气尤为清新，要不是太冷了，我都想出去在院里晒晒太阳。你能想象到这画面吗？”

段砚笑了笑：“能，我就是那儿出生长大的。”

“我都迷糊了……不过，我是真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在这里出生长大的你。

罗川说完，鼻子瞬间就酸了，他自认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段砚这人仿佛就是他的泪腺开关，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他决堤。

可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很喜欢他，擦干了眼泪又死乞白赖地在心里画一道白月光。

这种喜欢是日积月累的，没有掺杂除了情爱以外的其他欲望的，就好像雪地里的松针上的冰晶一样，在空无一人的山坡，在日头最盛的时候闪耀，一冬过后又回归大地。自始至终都该是悄无声息的。

这本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暗恋，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逐渐变质了的感情却把它放到了一张窗户纸后，成了明窗上的暗影，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东西。

罗川觉得他忍不了了，他其实压根就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无坚不摧。

他不甘、愤恨、遗憾自己刚遭受的事，可这一切他能跟谁诉苦，年迈的父母吗？还是因为他的事已经焦头烂额的方允等人？亦或那些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

还是你？

段砚，我真希望我现在能在你身边。

罗川最终闭上了眼，让阳光落在了眼皮上，感受到那温暖又鲜活的红色，安抚心里瞬间迅速蔓延开来的孤独感。

“我一切都好，你别多想，挂了。”

可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