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谢斐之子（2 / 2）

“甘先生好兴致。”赵穆迈进房中，话音顿了顿，一瞧见挛鞮呼延，又道，“小世子兴致也不错！”

无助的小世子心里头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赵穆这王八蛋一心害我，明日，不，今儿个晚上一定便将此事也捅到加雷眼前去的。”

他心中痛快骂上几声，脸上委曲求全地挤出一点讨好的笑意来，立马灰溜溜地从甘棠身边滚开了，又同陆荃挤到了一处去。

这并不能算得上是十分宽敞的一间房中，霎时挤进来这么多的人，却也没有比方才更热闹几分，反倒是静王殿下往甘棠身边一站的时候，其余人便见风使舵地全钻到了房子另一头去了。

容羽原本还在甘棠身边有些不解地犹豫了几分，立即也被陆荃拉着一块走开了。

那位姑娘身动的时候，身上那点经久不绝的梅香也愈加的明目张胆起来，一点也不避讳地钻进了赵穆的鼻子里。

他闻着这股香味，再一瞧那桌上果然又焚着梅香，心里头也不知是哪一段陈年旧事又被勾搭了出来，瞧着甘棠的眼神无端地也多了几分恼意来。

“小殿下，坐。”

那人用这样熟稔的语气唤他，面色平静得仿佛半点也不曾在意一般，这三个字也只有落到赵穆耳朵里头，才能使出点人心平地起波澜的用处了，

“这位公子，方才......”房外传来人声动静，那突然响起的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声音在将屋子里头的人瞧了个清楚之时戛然而止。

那老鸨自然是将那处的谢公子安抚好了，这方才抽得出空过来再瞧上一眼的。

在这环采阁里头，这位妈妈自觉也是见过不少的达官贵人了，是以方才瞧见甘棠这几位并不觉得面熟，便也未必如何放在心上。

这转头一进来，却只见得这房里头不知何时又添了位皇子殿下来，老鸨背后滑落几滴冷汗，突然觉得自己方才这分寸兴许是拿错了的。

方才在心里头都掂量好了的话一并被吞了回去，她很快转过脑筋来，先亟亟地唤了一声：“静，静王殿下安好。”

赵穆脸色不大好，落定在甘棠身侧，眼神落在那人身上，也不搭理身后旁人的动静。

倒是甘棠先开了口，道：“怎么，劳驾掌柜的出来，今日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吗？”

那老鸨心想这不妥得简直大发了，原本只是将那明蕃丫头送到谢宏身边去，她只管收了银子便没旁的事了，如今怎么还横插进来一个皇子殿下了。

这两头的客人要是抢起来了，那明蕃究竟该算给谁的，可怜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能碰上两尊大佛了呢？

不待她再开口，便听甘棠道：“我只听闻贵阁出台之日，向来只有价高者得之的规矩，不知今日可是有何冒犯之处吗？”

那老鸨一张老脸巴巴皱着道：“姑娘们这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没有把银子拒之门外的道理，只是谢公子与先生您这价钱拔得实在有些忒吓人了些，咱们这馆里头，莫不都是些姑娘家家的，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这银子送上门来，只怕姑娘也不敢收呀！”

甘棠点了点，道：“所以，眼下该当如何呢？”

那老鸨听了这话，脸上神色缓了些，开口道：“公子，想来您也是知道的，咱们这的姑娘，从来讲的便是一个你情我愿，银子什么的，倒也不必太过计较，二位公子将价格抬得这么高，反倒是伤了两位公子的和气了，为了蕃娘这么个小丫头，实在是有些不值当，依我看来，倒不如便按着眼下公子两位的出价，且瞧瞧蕃娘自个愿意跟谁回去，公子看如何？”

这同银子作对的倒霉事，向来便少有蠢货来做，但老鸨眼下只觉得，这银子若是再往上头添着，那倒霉的便也该是自个了。

“如此也好。”甘棠道。

听了这宽慰人心的四个字，那老鸨简直是一口长气吐了出来，她转头一瞧静王面色有些不好，但也没什么要反驳的意思，于是赶紧道：“那奴家这就去将姑娘带上来，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那位一时身比金贵的明蕃姑娘便被请上了雅间之中，这一次那老鸨先来的却是甘棠这间屋子了。

她眼下已经缓过神来了，自然也不似方才那般的慌乱了，只将身子一福，道：“殿下与先生稍等，奴家已派人过去将谢家公子也一并请过来了。”

她话音方落，果然便听见窗外传来几道人声而来。

率先落到众人眼际之男子身姿挺拔，相貌打扮都该是京都里头公子里头拔尖的模样，想来这位便该当是谢家的三公子了。

谢宏目光一扫，首先便道了一声：“静王殿下。”

说罢了，目光方才落到明蕃身上，笑道：“未曾想，今日倒同殿下碰着了，实是不巧得很，若是旁的女子，知远定不敢同殿下抢人的，只是这位蕃姑娘么，倒是恕臣冒犯殿下了。”

这位明蕃姑娘自然是美艳动人的，若不然也不至于谢三公子一朝为她豪掷千金。

但这样的事情，赵穆却是做不来的，不说其他，便是将他那座静王府掂上几番，也未必能掂出个六千金来。

丞相家的小少爷一出手都是千金，当朝的皇子殿下到这馆中来，却也不过只能点壶酒水同两个属下一道分着喝，可见这世道如何不济。

他转头看了一眼跟谢宏一块烧银子玩的甘棠，道：“这么说，谢少爷今日对这位姑娘也是志在必得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