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石子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能说出自己究竟有何想法，它就这样一跳一跳地将许灵辛引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最后向洞口的石门上一撞，不再动弹。

这是什么地方？

许灵辛挪过去，还不等触到石门，就见它自己缓缓打开了。

洞壁的灯火忽然亮起，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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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岔路丛生，但每到一个岔路口，就会有一条路口的灯火亮起，似乎在说“从这走”。许灵辛认为，邢川在回应自己，这是无疑的，但她究竟回应的是“好的”，还是“别说了你给我先死在这”，许灵辛倒没办法确证。

可惜的是，他没有任何选择。

……但是乾昭不是不能交流吗？虽然的确没有现身说话，石子灯火引路，这种事情也该算作交流吧？

算了，别去猜测先知的想法。许灵辛的脑子被这种设定搅得一团乱麻，这句话成了每隔十分钟定期出来清理脑子的固定橡皮擦。

许灵辛在里面左拐右拐，走到一个洞口的尽头，豁然开朗。

灯火通明，赫然是一洞巨大而肃穆的礼堂。四面的墙壁远的看不清边界，它们仿佛向上流动着，交汇于顶点。许灵辛看向身后的石墙，上面是整齐而细密的古字，整面墙、每面墙上都是如此。

灯柱引出一条通往礼堂中心的道路。许灵辛似乎隐约听到，向前一步，一声钟响。

这只是错觉。

许灵辛已经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成夷山中的旧礼殿，没想到在山图中，它也被原模原样地照搬了过来。

今天不是他的封敕仪式，当然不会有一步一响的钟声，也不会有回荡盘旋在礼殿中低沉而悠远的祝词。它在今天分外安静，只待他走到灯火尽头。

许灵辛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便装，还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座礼殿。

灯火尽头，礼殿的中央祭台。许灵辛小心地爬了上去。

脚下忽地一陷。这个机关就这样毫无心机地触动了，许灵辛一个没站稳，又从祭台的另一边摔了下来。

“唔……”

完了，散架了。许灵辛痛得脑子正麻木的时候，还自嘲地想。

在又冷又潮的地面上趴了半分钟，许灵辛才慢吞吞地撑起身， 发现礼殿深一些的地方又浮起一个祭台。

“还来？”许灵辛真的要骂人了。

可祭台还是沉默地立在那，并不回应他的抱怨。许灵辛腹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撑着濒临散架的身子小心地……蹲在了上面。

祭台果然还是一陷。

由于许灵辛的提前防范，这次他没有直接从那上面摔下来，但保持平衡还是费了他不小的力气。

又是一个祭台。

“有完没完了啊……”许灵辛“嘶”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拂落一身的泥土，“你那么厉害，又是开门又是点灯的，你怎么不直接帮我把机关打开呢？”

许灵辛抱怨完了，嘴上舒服，还是要拖着身子面临下一次挑战。

然而对方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请求似的，还不等他走到祭台前面，祭台自己就陷了下去。

“哎？”许灵辛的脚步一顿，而后松了一口气，“……谢了。”

这便是最后一个祭台。

应着这个声响，礼殿的背墙立时一道暗门翻转，露出背后一架——棺材。

许灵辛凑近看了一眼，货真价实是个棺材。

“……开棺验尸吗？”许灵辛的声音透露出强烈的不情愿。

棺材和祭台一样不会和他说话。不过棺材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许灵辛万般拒绝，万般无奈的推开了棺盖。

推开个小口，他便发现，那其中并没有毛骨悚然的尸身，放于其中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卷轴，这张巨大的棺材相对于它显得那么浪费。

“……山图卷轴？”许灵辛似乎有些迟疑。

他实在不想再去猜测邢川的想法了，但将山图卷轴交给他——玄族、许氏、乾昭使者、不明身份者——任何一个标签拎出来，都显得这样冒失的行为充满未知的陷阱。

而且山图卷轴作为山图世界的真身，竟然反放在山图里面？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个什么东西？”许灵辛干脆直接问了，“这可不是山图卷轴吧？”

仍旧是沉默。

再执拗的人，也执拗不过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许灵辛到底还是将它取了出来，缓缓展开。

……一片空白。

许灵辛皱了皱眉，对这个恶作剧颇为不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