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回 杀父（2 / 2）

“为什么？”魏衣强忍着把对话坚持下去，这也可能是有生以来他和林孜说得最多的一次对话了。

“不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林孜大声吼道。

“为什么瑟兰德还活着？”既然这个话题说不下去，魏衣只好换了个话题。

“你没有必要知道！”

“可是他明明还活着！你知道因为他我无时无刻不想去死！”

“他很快就会是一具尸体了！”林孜露出狠毒的眼神，握紧了拳头。“我很快就会让他变成尸体的。”

“为什么你要把对我好我的人一个夺走？”魏衣想起刚刚瑟兰德还说着要带他走，可是很快他也要变成尸体了。自己就真的是个灾星，谁搭上他就会变得不幸吗？妈妈也是，爸爸也是，平哥也是所以，只要自己消失掉了，一切都会变好吗？

是不是如果没有了他，爸爸和瑟兰德也就不会吵架了

“没有为什么！”林孜随手打开桌上的药瓶，抓了一把，通通塞进嘴里。接着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撑在办公桌上，仿佛忍耐到了极限。 “好了，快给我滚出去。”

魏衣思考着解脱的办法，瞄了一眼林孜扔在办公桌上的枪，心里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有了那个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魏衣鼓起勇气，作出了人生第一次直面林孜的反抗。

“爸爸，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泪珠夺眶而出，天知道他为了说出这句话，整个人都在颤抖。那曾经是他信仰的人，为什么总是在欺骗他。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活着就是为了你！你以为我能比你好过吗？！”药物似乎让林孜变得亢奋起来，他一把抱住魏衣，几乎要把人镶嵌进自己的怀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让我那么痛苦！”魏衣哭泣着拼命拍打着林孜的胸膛。

林孜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用竭斯底里地声音叫道：“什么时候你敢跟我顶嘴了！”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告诉我！妈妈到底在那？！是不是你把她杀了，做成尸体了吗？！”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孜的情绪感染，魏衣的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

“啪”一个耳光又打在了魏衣的脸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因为她不爱你，所以你就恨她恨到要杀死她吗？！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要把和我有关系的人全部杀掉吗？！妈妈，瑟兰德，薛继平，你就是想让我一个人活在地狱里吗？！！”

林孜被魏衣抓住衣服摇晃得愣了神。确实魏媛的失踪和他有关，如果不是她非要和自己抢魏衣的抚养权的话，他们的信息也不至于会被魏家发现。

“我……我不是……我没有……”林孜思考着过去的一切，看起来确实是这样。自己确实痛恨夺走自己一切的瑟兰德，更加痛恨没有选择自己的魏媛。

而魏衣，明明应该是他的孩子，却继承了瑟兰德的金发。一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样子，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魏衣还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就因为她不爱你吗！我恨你！！我恨你！”魏衣接近崩溃地大叫起来。

“你说什么！！”不爱这两个字戳中了林孜的痛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魏媛的爱，而如今不单魏媛不爱他，魏衣也说恨他？！

林孜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魏衣捂了捂被打肿的脸颊。“就因为她不爱你，所以你要把她做成尸体！就因为瑟兰德抢走了她，所以你让我学习技能好杀死他！就因为你恨我，所以你要用平哥来折磨我吗？！”魏衣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一口气跟林孜说了这么多话。

“来人，把他带下去。”林孜太阳穴上的血管一根根凸起，仿佛快要爆炸。他无法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魏衣

竟然胆敢反抗他。

“你的人已经在楼下睡着了。”魏衣抢过林孜的枪对准了他，“我已经不会再被你任意摆布了。今天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是不会离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毫无留恋，魏衣今天一定要知道真相。

林孜看着魏衣的枪口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敢命令我。”

林孜从抽屉里翻出几张照片，甩在魏衣身上。上面的人躺在血泊中，屹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你的那个小搜查官我已经处理掉了，你现在乖乖给我收收心，准备订婚！”

“什么？！”魏衣跪下去，把照片拢到一起，数十个枪伤，分布在胸部腹部，他的大腿和膝盖可能为了防止逃跑被射穿，死前遭受了多少折磨。

“这……”魏衣整个人都在发抖“这都是我的错，必须……必须纠正过来……”

魏衣抹了一把眼泪，再次举起了枪。

“放下枪，趁我还没生气之前。” 林孜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让情绪平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他！！”魏衣的声音开始发抖，“砰砰”两声，子弹穿透了林孜的身体。

林孜吃惊地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用力捂住，强忍着怒火：“魏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马上给我回房间去！”

“所以，妈妈是你杀的…瑟兰德也是你安排的…因为我碍着你的眼，所以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让我受尽折磨……现在还要拖平哥下水是吗……”魏衣呢喃道，似乎在和自己确认着什么。

“为什么你只想着自己！！”林孜不敢置信地看着拿枪的魏衣，吐掉嘴里的血水，抓住了魏衣握着枪的手，默默用力握紧。“你和她都是我的所有物。”

枪落到了地上，魏衣还是无法杀死他，只能哭着吼道“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不是！！”

“我明明有乖乖听话，为什么要把我抛弃！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要听话！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魏衣捶打着林孜的胸前，“如果你不是我父亲的话，那我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一个笑话吗？”

林孜摸了摸魏衣的头，“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话魏衣已经听过千百遍了，以爱为名的虐待，也只是残暴的独裁而已。

魏衣瞬间膝腿，踢中了林孜的腹部。若不是他已经中枪，以他的速度根本不会中招。

“你！”

以前训练时都会下杀手的林孜竟然没有还手，只是捂了捂自己中枪的腹部靠在了桌旁。

魏衣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想要脱离眼前这个人的控制！他想要自由，即使需要付出生命！

或许是因为魏衣的反抗让林孜过度震惊，面对攻击时连连后退。他一边格挡一边说道。

“不要妄想逃离我的束缚就可以拯救你自己，你永远只是我囚笼里的鸟儿！”

魏衣抓住一个空隙，捡起了地上的枪。“去死吧！”“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

林孜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魏衣，嘴角涌出血迹，看着自己白色西装上涌出的鲜血，跌坐在大班椅上。魏衣真的要杀死自己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魏衣再次举起了枪，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林孜伸出手来，似乎在空中抚摸着魏衣的脸，“我……一直都……”

“即使飞出囚笼就会死去，至少……至少我也曾体会过自由。”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林孜闭上了他的

眼睛，嘴角却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啪——”枪落在了地上，魏衣抱紧地上的照片。“呜呜呜呜 ……我是不是消失掉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