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唐菖蒲有些恼火，几步上去就推开了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又把自己雌伏与别人身下的好兄弟拉起来，沉下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回复他的是可爱娃娃脸上刺目的嘲讽微笑，“是说我是一个同性恋还是和一个小孩上床？”

“不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吧？”

“任务完成了我不就下班了？”窦血冷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在这样的会所开房找人很丢你们的脸面么？”

他一口气说完没停下，唐菖蒲也没有贸然驳斥。但是，其实并不是为了保护所谓警察形象，而这样的嫖娼行为本就是犯法的。

但说到底，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 窦血的衬衫就开了一个最上面的扣子，裤子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腿上，就是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而那个小孩也不管旁边两人，默默下床穿好自己的上衣，蓝白配色加上宽松的款式，是a市某个有名高中的校服。

“可是……”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和他上床怎么了？”窦血瞪着眼睛，又翻出眼白，一副任性小女孩的样子。

又撒了一会儿泼，发现整个房间只有自己的声音，自己约的小孩衣衫整洁，连斜挎包整理好了就差回学校埋头做试卷了。

来找自己的好兄弟看也不看自己，就对着一团空气怒视发痴，于是窦血觉着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对刚才的泼妇言论做了个总结:“我觉得我没有错。”

“那你起来，再不走就要天黑了，我赶不上晚自习。”少年脸有些黑，眉头皱着，“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他当然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阴晴不定，他的以前向来和他的外表一样，柔顺乖巧。

“而且，为什么说，‘喜欢’我？”

一定没有记住自己吧？十几年前了，那么个小屁孩谁能记得住……

*

离开时，少年拒绝了窦血开车送他到学校，却接受了唐菖蒲好心的提议。

“是喜欢坐警车吗，为什么拒绝了他呢？”唐菖蒲对少年挤眉弄眼。

“我并不知道你是开警车过来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回答，最初见到的凶狠荡然无存。

“可他开的也是警车啊。”他继续贱兮兮地开着玩笑。

少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都是：“你什么都不懂，好惨。”

唐菖蒲尴尬地抽抽嘴角，不愿再开口了。

坐上车，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城市里最热闹光亮的地方就是他们离开的那片红灯区了，唐菖蒲的车停在它旁边的另一条街上，一点热闹都没有沾上。

天空成了灰蓝色，社会成员的工作结束了，最后的橙色消失在大厦的顶端。光影折射到少年的脸庞，明明暗暗，如果仔细看，他的嘴唇有些颤抖，似是害怕，或是因为寒气。但是，春末夏初的南方又会有什么寒气呢。

唐菖蒲大大咧咧地摇下所有车窗，车内外气压不均，来往的空气带走了车内所有味道，取而代之的是街上的汽车尾气和城市喧嚣，怎样都闻不到在那会所也闻到过的属于腐烂物的酸臭味。

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少年就读的a市二中，他要求在街口就下车。

下车前，他原本颇为犀利的眼神霎时转换成唯唯诺诺，他支支吾吾地，问送他回校的热心便衣，一个人如何能够犯了滔天的罪而被无罪释放。

便衣发愣，少年等了一会儿，见答他的不上问题，抿了抿嘴唇，道了谢便下车。

他下车走了没有十来米，就被从旁边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差不多大的男生搂住了，像所有兄弟那样，两人“一步三摇”，晃出了唐菖蒲的视线。

唐菖蒲笑笑，又马上就就收了起来。发动车子，他回去要好好问问窦血那小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