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2 / 2）

李行生而聪慧，自然明白他的先生在告诉他什么。他低低应了一声，意气风发的眉眼总带了些许落寞。心中想到，您是在说您的愿望是我负担不起的吗？

后来一别十二载，少年人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他的先生却仿佛游离于六界众生之外，时光似乎是优待于那个人，实际却只是忽略了他抛弃了他，甚至还妄图毁灭他。

纤薄的雾气，倾泻而下的长发，手腕上银色的镯子发出的清脆叮铃，他的先生终于归来，且毫无变化。

李行看见他勾了勾唇角，那长年微泛朱色的眼尾自然地向下弯，轻柔的弧度凝成温和的笑意，那人说：“小俞儿，你都这么大了。”

一句话跨越了经年的时光。

“小俞儿……”那人抬手抚上李行的脖颈，指腹从后往前最终落在了李行喉结旁的小窝上，轻声问道：“还疼吗？”

他还说：“抱歉。”

李行抓住他抚摸着自己脖颈的那只手，将它放了回去，镇定地回道：“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他的先生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并没有忽略李行那上下滑动了一下的喉结，这人目光往下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行。

这人伸手点了点他的膝盖：“既然你没觉得我需要对你说抱歉，那你把我困在这个地方又是为什么？”他曲了曲指，顺着李行的膝盖一路往上。他能清晰地听见李行的呼吸声愈发明显了起来。“你，藏着什么心思？”

李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心思，或许是那段自己触及到了他过去的日子，反正总不可能是十二年前吧，他自嘲。

有些心思藏在心底太多年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堆砌而来的。压抑而热烈，疯狂却又无处不透露着顶礼膜拜一般的小心翼翼。

然而他的先生依旧波澜不惊，微红的眼尾下垂，带着经年不变的笑意。他说：“你这逆徒。”

有人在黑夜里无数次发问：

你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吗？那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有人回答：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哪怕穷尽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