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师生（2 / 2）

“你可知尊师重道？！”虽然古城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老师，但是师生之间这种态度绝对是不对的。

李行准备撩他头发的手一顿，面寒如霜，那手顺势按在了古辞的肩膀上，将他往身后椅子上一推，在他仓惶间勾住了他右脚的脚踝。

“以问反问可不是答案啊，先生。”他捏住古辞足袋上的细绳，轻轻一拉直接连着足袋把鞋也勾了下来，“很多年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古辞慢慢睁大了眼睛，这个点点点省略号您老什么意思？一句话能从头到尾说完不，下面是啥？那人现在坟头草三尺高了吗？还是说您连坟头草都没给他留下？

有点惊悚，他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李行地眼角扫过他脚踝的内侧，一颗痣在踝骨旁，衬地那寸皮肤格外白。他收紧捏着他脚踝的手，面无表情语气凶狠地问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是谁？”

“古，古辞。”他真的hold不住了，帝王之威真不是他一介凡夫俗子能抗的。

李行：“古辞？”

“古言辞令。”乖巧解释道。

他看见李行挑起的眉毛放了回去，那颗小痣也自然而然地藏了起来。然后他就被放开了，这陛下给他正了正衣襟，还给他抚平了方才弄乱的碎发。

真只是为了问个名字？古辞想去把腰带捡来系上，又不敢轻举妄动小心地观察着这帝王的表情。

李行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了安全距离后说道：“方才多有得罪了，先生。”

这是在赔礼道歉？古辞真的很想说恕他无法接受，不过他也就想想。且不论眼前这人就是皇帝，就算现在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就他们俩人，他也干不过他啊。这人目测身高一米九，说不定还不止。肩膀宽阔，而且从他刚才抓自己脚踝的力气就能看出这人劲儿贼大了。

虽然他也有一米八，好吧，其实是179。但也不差多少，毕竟四舍五入大家都是两米嘛，但他一四体不勤一年才打一次篮球的死宅是真的要力气没力气，要爆发力没爆发力，连逃跑都没速度。

“咳，”于是古辞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他这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时候看上去倒真是有几分超尘脱俗，大概是因为宅男比普通人皮肤白很多的缘故吧。不过他现在这样捏着衣角站了起来的模样就很没有说服力了：“陛下，在下初来乍到，对这世上事物了解甚少。”

“那位姓方的大人求我入宫面圣，声泪俱下的实在恳切，我心有不忍便来了。不过一介闲散客罢了，若是陛下觉得我难堪大任，那我也可以现在就离开，云游四方也无不可。”古辞深刻地觉得，留下皇宫里伺候这么一个怎么看都是神经病的皇帝，不如早点离开至少不用担心项上人头。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李行话锋一转，还把地上的腰带拾了起来，“先生方才说要尊师重道，那让学生来给您把它穿回去吧。”他话虽然是征求地问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容置疑。

他先慢条斯理地替古辞将六层衣襟整理好，食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次蹭过了他的胸膛，那颇为粗糙地触感让古辞想大呼性骚扰。这皇帝怕不是个gay吧！这么给里给气，让古直男有点害怕到想抱紧弱小无助的自己。

“先生抖什么？”李行轻笑了一下，居然勾动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堪称无奈的表情，“学生素日寝居都有人侍候，实在有些笨手笨脚，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行吧，这都能用本手笨脚来解释，我还能咋地。古辞抿抿唇不置一词。

李行帮他一颗一颗地扣上了腰带的暗扣，根本就从容地一塌糊涂。末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了一对手环放在古辞眼前，古辞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一对手环合在一起有一指宽，很薄但依旧分量十足。上面只有十分简单地纹饰，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花。

“这是什么？”古辞问道。

“通行证。先生戴着这个，除了后宫和宫中禁地哪里都可以去。不过若是要出宫还是得事先招呼一声。我替您戴上可好？”

这个作用有点太大了吧，这皇帝到底什么打算？古辞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东西，于是他点点头说：“好。”

李行将两只手环尽数套在了古辞的右手手腕上还帮他把袖子理了理，将手环掩在了广袖之下。

“答应我，若没有我的首肯永远不能把它们取下来。”

李行说得郑重其事，古辞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声：“好。”

说完了他才觉得李行方才的态度有点奇怪，正在他努力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而且还是从他胃里发出来的，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先生饿了吗？原来都这个时辰了，是学生疏忽了。”古辞最觉得这人带着揶揄的笑意，虽然这皇帝陛下其实面无表情。

不过他确实饿了，毕竟一整天颗粒未进。

“那学生先回去了，学生会让花集为先生备好晚膳的。”李行说完施施然离开了。

待李行走出殿外，古辞脱力地坐回了椅子上。良久，他狠狠地锤了下自己的肚子。

“忒不争气。”虽然也不知道他要争什么气。

一直守在景行殿门口的花集，看见李行出来恭敬地行了礼：“陛下。”

“嗯。”李行冲他点了下头，“神子大人初来人间，对凡间事无所知，你从旁对他多交代一些。”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花集难掩惊讶之色。

李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花爱卿在礼部也有些年头了吧，”说话间目光扫过身后垂目静默的太监宫女，“神子虽是天人，但如今毕竟入了宫，宫里的规矩还是得学。你择个日子开始教他吧。”

“对了。让景行殿的厨子赶紧做些吃食出来，要辣味重些的。鱼之类的就不要上了……”他不爱吃的。李行摇摇头，他在想什么呢，“行了，朕先走了。神子之事就交给你了。”

“是，臣遵旨。”他一边答着，一边强烈怀疑，这皇帝方才难道是和里头的人聊了美食吗？这交代的是什么事儿。

不过吐槽归吐槽，花集还是和一干宫人恭敬地送走了了元初皇帝，然后兢兢业业地执行了皇帝陛下的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