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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瘦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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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他的小厮麻利地上前给他披上了外套。他抓紧了外袍边缘冲小厮说道:“你下去,不用进来伺候。”

“是。”小厮垂着头,非常懂眼色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迅速退出了方镇的卧房。

“大师兄,好久不见。”来人一身夜行衣包的就剩一双眼睛,也亏得方镇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人也是原大国师省朴子的弟子,只不过这人一直都没有入朝,常年行踪成谜。

“你怎么来了。”方镇看着他,皱眉问道。简单说,态度并不友好。

黑衣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倒是不想来,京城里头也太冷了差点冻死我。大师兄你也真是,连杯热茶也不给我喝。”

方镇冷眼看着他,心想这要真能冻死你,就不会有祸害遗千年的说法了。

黑衣人见大概是喝不到这口热茶了,只好作罢。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卷白绢,放到了方镇面前。“师父留下的沟通网里,前两天网上出现了这个东西。我想大师兄你肯定用得着,紧赶慢赶地就给你送过来了。”

祝师五感比旁人敏感,他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种不大新鲜的血腥味。他抬手将那卷白绢展开了,很长一卷中间写满了暗褐色的字。他一眼扫到最后,那里赫然写着“臣 子闵绝笔”。

这是一封颇具传统气息的绝笔血书。

方镇:“刘子闵死了?”

黑衣人挑挑眉,不过他眉毛被黑色头巾遮着,再怎么挑方镇也看不见。

方镇对这位师弟的耐心终于告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子车序,给我好好说人话。”

黑衣人子车序闻声立马正襟危坐,话语里的优哉游哉都顷刻消失:“死透了。他不是被贬到了苏吴么,铆足了劲儿要抓住秦家的小辫子参他们一本,结果壮志未酬就撞上了实县疫病,被苏吴知州忽悠去那儿转了一圈,没多久就病入膏肓,还被变相软禁了起来。”

“师父出事前,刘子闵还是我们这边的人,他又处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师父给了他能驱动沟通网的信物也不奇怪,他把这封血书送到我们这里,无外乎穷途末路了。死了也要拉别人下水不是很符合这位尚书的一贯作风吗。”

方镇一边听他师弟说,一边仔细看着刘子闵的血书。看到一半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这老东西要搞王又新?”

“那个陈知州居然是王又新的人,王又新的人在苏吴弄死了刘子闵?他这几年不是一直站在原敬良后头吗,他那户部都快被秦淮中架空了,要不是省朴子当年插了一脚,户部尚书都得是秦党的……等等,”现今的户部尚书是个和事佬,当年秦淮中和省朴子鹬蚌相争,谁也讨不着好,也谁都干不掉谁,就找了这么个四六不得罪的角色上位。和事佬是个不敢担责任的,办点什么事儿都得问遍所有人的意思,实权捏不在手里。以前他是国师党和秦党摆在中间的吉祥物,只能跟在原敬良后头混日子,连带着让人觉得王又新也是那边的人,“这几年户部有点什么事,实际上都是王又新在处理,边成化成日里喊着告老还乡,实权实际上都在王又新手里。”

子车序:“我听说,边尚书最近又告病了?”

方镇点了点头,眉头愈锁愈紧。陈宜永自从调任苏吴以后混得风生水起,那里可是秦家的地盘,没有秦家人帮他他怎么可能如此一帆风顺。

“呵,”方镇冷笑一声,“我们居然都被他骗过去了,王又新王大人,做官还真是委屈他了,怎么不去当梨园名角。”

“大师兄,你觉得刘子闵这写的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反正司天台干干净净,咱们和他们走得又不是一条道,让他们搅合搅混了水才好。何况王又新和秦家,倒哪个我都乐得见。”

车子序一耸肩摊手道:“我没意见,一切都听大师兄你的。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联系,师弟一定为你鞠躬尽瘁。那么,再见。”话音未落,他坐的位置原地起了一阵风,下一秒方镇的这位在野师弟就已经消失于黑夜。

方镇仔仔细细地叠好了刘子闵的这一方绝笔血书,连边边角角都收到整齐。

“元初六年风平浪静了这么久,也该起点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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