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曾经（2 / 2）

古辞的笑忽然就凝固了，没被人当成个人对待的终究活不成一个真正的人。他好像哪里被击中了一样，有什么地方一直钝痛。

“诶，兄弟。你怎么啦？”吴老大见他忽然出了神，抬手在他眼前望了望。

“噢，没事儿。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吴大哥您这么崇拜陛下，当年还是跟着陛下一路拼杀的元老级人物，怎么就退伍了，若是您现在还待在军队里，那怎么也是个做将军的人物啊。”

“诶，何兄弟你太抬举我了。那什么，好汉难过美人关嘛。嘶——”他说完就皱起了眉，“好像那里不对哈，反正就那意思。这不是后来认识了贱内嘛。”

古辞一挑眉，一副坐等八卦的表情。

“我们那时候还打匪窝，就那么救出了我现在的媳妇儿。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事业为先，我们陛下那时候手下已经有两三万人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小打小闹的事儿。”

他这么一说，几个吴家兄弟里有人插嘴到：“我那时候还小呢，可是亲眼看的嫂子追的大哥，我大哥愣不接受啊，攒下的军饷全留给了我们几个小的，一个人头也不回就跟着军队走了。”他说着唏嘘一声，“我们那时候都以为大哥怕是回不来了。”

吴老大呼了口气：“我那时候也没想过能活着回来。一路西进，处处都是埋伏，随时都能短兵相接，半夜里在泥潭里泡一宿也是常事儿。”

“别说我们了，就是陛下也没少受伤。”

受伤，古辞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那满身的伤疤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吴老大说到这里耷拉下了眉脚，“那一次在丹州，和我们对战的是原来清老将军手下的干将，也是位年少成名的将军。对了，好像跟何兄弟你一样也是姓何，还被清老将军收做了义子。”

“这位少将军可真不是个好相与的，陛下带了五千人前去丹州，为的是日后进军的粮草锱重。我那时候也在这五千人里面，还是陛下的近卫军里的一个。”

他说着摇摇头：“所以说将军不是谁都能当的，运筹帷幄、忍耐坚持一样也不能少，我们这种空有力气没读过书的文盲是干不了的。陛下已经够厉害了，那个何将军更是不遑多让，居然连照面都没打，就生生将我们困在丹州城外溜了两天，丹州什么地方，那是恶山恶水，还有毒虫猛兽。我们都以为要折在里面了。”

古辞当然是知道丹州之战的，那就是他本人主导的。李行的大军要从淮水南岸向秦岭进军贯通西进之路，因为没有合适的行军道已经在那里驻扎了许久，粮草锱中都是日日流水，就算有赵家支持也不能这么烧钱。他就干脆将李行他们引入丹州，一并赶去了勾连明荣道的?水。

“上天佑我大成，陛下潜去的先遣队找到了?水，我们暂避到那里有了喘息。可是！”吴老大紧紧皱起了眉头，“刚撤向?水没多久，陛下竟被箭矢所伤，我们这些个近卫一个个都跟木桩子一样，没一个人反应过来陛下就已经中了暗箭。那箭力气大的直接崩开了陛下的甲胄，差点就从前胸穿透到后背。”

“暗箭？！”古辞失声道，这不可能，当时?水一带都被他把守，不可能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手下兵士更是令行禁止，怎么会有人放暗箭！

“可不是吗，那一箭就射在这儿，”吴老大比划着自己的前胸，那是极其靠近心脏的位置，“陛下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所有人都吓坏了。”

那个位置，是那个伤疤！是那一夜古辞所触碰的伤，他万万没想到那居然是在?水所伤。

“当时怎么样，你们有随队的军医吗？这样严重的伤口还如何行军？”他分明记得，李行和他带的军队在被自己赶去?水的第三天就找到了明荣道的入口，这中间满打满算四十八个小时，那样严重的伤口，两天的时间恐怕连清醒都清醒不过来。

“军医？我们那种队伍军医也就是征来的赤脚医生罢了，当时确实有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年纪也不大，好像姓赵，我之前听陛下交过他补子。反正名字挺奇怪的。”

赵家人经营医药多少都会些医术，可古辞还是无法舒展眉头，那是很么环境，荒郊野外，?水里多沼泽瘴气弥漫，那根本就是分分钟就能感染要命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