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加冠（2 / 2）

“只看得到你哥哥，眼里就再没别人了？”顾倾辞循着声音抬头，秦王顾琮正笑意颇深的看着她。

顾倾辞这才放下环住哥哥的手臂，唤了一声，“五哥。”

皇五子顾琮，年幼母妃位分低微，便与丧母的顾珩顾倾辞一同养在德妃膝下，对他们便不同与一般皇子公主，感情甚笃。

顾琮笑道：“如今咱们兄妹三人，还未取字的只有你了，阿珩。”

顾珩得意地晃晃头道：“我这是年少有为。”

顾琮身旁还有一位女子，眉目如画，墨发如瀑肆意散下，一袭白色衣裙，上绣一枝红梅，美的不若凡俗之人。

“这是雪中梅雪姑娘。”顾琮见顾倾辞看的出神，便介绍出言介绍。

“小道见过永懿公主。”雪中梅只点头示意，便算行过了礼。

顾倾辞竟一丝也不恼，也点头回应：“雪姑娘。”

顾琮看着云筝温声问：“这是哪里找的小娃娃，去年近年关我和阿珩去集市闲逛，看见有许多卖年画的，里面的娃娃就长这样。”

云筝心道：不知是哪家的画匠，竟敢照着偷偷潜进关雎楼把她当画样子。

顾珩闻言笑了，随机又皱了眉：“这是云淳，阿澈的小妹。”

顾倾辞道：“现在叫云筝。”

听见这两句，顾琮看云筝马上变得温和了更多，似乎还掺杂了一些怜惜。

看着顾倾辞上心的样子，顾珩觉得有些好笑。当初明明是他让顾倾辞在宫中多照佛云家小姐，可如今看来顾倾辞可比她上心得多，为这个小丫头托他不少事。

“你兄长年幼时是我的伴读，长大后更有同帐之谊情同手足，所以在宫中，我与缃合都是你的亲人。”顾珩继续对云筝道。

看着这小娃娃似乎愣住了，顾珩笑道：“你兄长说你在家时喜欢与他推沙盘，最近几仗你想看哪场，秋岭还是万道陵？”

云筝心中有些泛酸，看着的是顾珩，眼前浮现的却是兄长的面孔。她扁扁嘴，险些哭出来：“万道陵。”

顾倾辞知道今天还有要送给云筝的东西，也不愿看云筝在这兀自伤怀，便匆匆拉了云筝走，心里急切云筝看见后会作何反应。顾珩还在后面喊：“下次再来我府上，我为你推沙盘，我入宫也行！”

云筝个子小，自然步子也小，跌跌撞撞几乎不能跟上顾倾辞的步伐。她呼呼喘着气，顾倾辞听见声音，稍稍放缓了脚步。

“公主为什么拉……”云筝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倾辞打断：“我皇兄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很好。”云筝照实回答。

顾倾辞挑眉：“自然是好。”

云筝道：“和公主很像。”

顾倾辞问道，“是吗？”其实，很少有人说他们兄妹相像。

“当然了。”都是那样，内心极温柔的人啊，“眼睛，长得也很像。”

都是那般的桃花眼，只是顾倾辞何时也能那样笑一笑。

顾倾辞摇头道：“我兄长的眼睛，是深宫内院的忌讳。他有着古来相传的帝王之相，一目重瞳。所以日后，不要轻易再提。”

帝王之相对顾珩意味着什么小小年纪的云筝商不太懂，只是孩子心性的爱比个高下，心里认定靖王是个比秦王厉害的人。于是天真地开口：“那靖王殿下日后会做皇帝吗？”

顾倾辞眸子仿佛冷了几分：“不会，他不想。”

她的兄长啊，一生只想信马由缰。

云筝在心里疑惑着：有帝王相，却不想做皇帝，真真是奇怪。

她又问道：“雪姑娘呢？”

云筝心中稍一思衬，道出了一句十二字：“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见之忘俗。”

顾倾辞挑眉向下看她，云筝就闭嘴不再说话了。

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见之忘俗呵。

顾倾辞何尝不知云筝这十二字形容的恰如其分。雪中梅啊雪中梅，那副入世烟火轻沾三分出世又可片叶不沾身的模样，与她的一个梦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