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2 / 2）

云流风刚想说话，又想到不该在太子面前插嘴，迟疑着没有开口。

谁知莫灵晔发现了云流风欲言又止，问道：“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云流风点点头，对着方舟杭正色道：“方主事，让云某大胆猜一猜。你们在现场发现了承宇留下的随身玉牌，又查明昨日承宇刚好休沐不在宫中当值，再加上证人证言，如此人证物证俱在，杀人者必是承宇无疑了。想来那琼若姑娘一定还哭诉了承宇是如何追求其姐被拒，这才恼羞成怒杀了琼芳姑娘的。”

方舟杭大惊失色：“先生当时莫非就在微臣身边？”

莫灵晔眸色深沉地看着云流风，云流风难得地微微皱眉，问道：“除了承宇，昨日可还有谁出入过死者家中？”

方舟杭道：“据邻居所说，林侍卫长刚离开没多久，琼若姑娘回到家就发现了其姐被杀，这其中并没有别人出入过了。”

云流风沉思片刻，呢喃道：“刚离开没多久……”

突然，云流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方舟杭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及在太子面前失仪，还边走边说：“殿下，事情紧急，容我回来再与您细说。”说着，已经拽着方舟杭走到院中。

跟着方舟杭前来的随从候在九重宫外，见到自家主事被人拽着，正想上前询问，就听那人急急忙忙道：“快！去找两匹快马，在宫门外等着我们，快去快去！”

见随从还愣在原地，方舟杭催促道：“听云先生的，快去！”

那随从这才一溜烟先跑了，云流风和方舟杭疾步走向宫门。一路上，云流风顾不得说话，二人走到宫门口，策马赶往琼若家中。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方舟杭下马后一个箭步冲入琼若家，就见一个黑影从窗户跃出，而琼若已然倒在血泊中，当胸插着一把匕首，被琼若的双手死死握住。方舟杭丢下一句“我去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窗外。

云流风蹲在琼若身旁，伸手触摸她的脖颈，已然没有了脉搏。他抬起琼若的手臂，掀开衣袖，看到双臂上还未好全的抓痕，轻轻摇了摇头。

云流风对着眼前的空气道：“出来吧。”

门外竟真的走进一人来，对他行礼道：“先生。”

云流风一笑：“就知道殿下肯定会派人跟来的。承思，你去通知刑狱司的人来接手吧。”

林承思道：“可先生您一个人……”

云流风道：“方舟杭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去吧。”

林承思只好遵命离开了。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方舟杭回来了，一脸懊丧。

“没追上是吧？”云流风笑道。

“先生见笑了，是我无能。”方舟杭不甘心道。

“不怪你，此人熟悉这里的地形，又轻功了得，你追不上也不奇怪。”云流风安慰道。

“先生如何得知琼若会有危险？”方舟杭看着琼若的尸身，问道。

“等你的人来接手，我们一起去向殿下复命，省得还要说两遍。”云流风脸色沉重。

回到九重宫，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云流风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待看到九重殿里摆好的饭菜，三步并作两步，只给莫灵晔简单行了个礼，便毫无顾忌地坐下吃饭。

方舟杭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站在莫灵晔身后的林承宇则见怪不怪，虽然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莫灵晔还未开口询问，二人只好默默忍耐。

莫灵晔道：“舟杭也坐下用膳吧。”

方舟杭这才回过神来，认真行了礼，方才落座。

云流风在莫灵晔的注视下，风卷残云般囫囵吃了晚饭，虽然吃相上佳，但却像是饿了三天，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一贯自持的太子殿下眼中也露出了淡淡笑意。

这厢二人均用毕晚膳，莫灵晔开口问道：“先生为何匆匆离开？”

云流风道：“殿下应该相信，承宇是不会杀人的。”

莫灵晔点头表示赞同。

云流风接着道：“人既然不是承宇所杀，那么是何人所为？现场并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方舟杭道：“是琼若。”

云流风道：“没错。虽然妹妹杀害亲姐姐令人匪夷所思，但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个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

莫灵晔道：“她为何要杀害亲姐姐？先生又是如何猜到她会有危险的？”

云流风道：“问得好，这就要归功于我前几日与众宫女闲聊的收获了。天音阁的琼芳、琼若两个头牌姑娘色艺双绝，而且卖艺不卖身，名声已经传入宫中，引得众多宫女、侍卫神往艳羡。据传，琼若姑娘长袖善舞、性格开朗，已经被宫中的一位贵人相中，不日将入府为妾。而琼芳姑娘性格内向、孤高清傲，却未曾听闻与哪位达官贵人有所交往。”

方舟杭听云流风说了这么一大段，却始终未进入正题，着急道：“先生，这与琼芳被杀有何关联？”

云流风道：“方大人别急啊，马上就讲到重点了。根据方大人所言，琼芳是被勒死的。但承宇随身佩剑，他若想杀一个人，为何不选择最方便最快速的方法，而非要选择勒死这种耗时长的？难道是等着随时可能回来的琼若发现吗？这是其一。承宇为人谨慎，怎么可能在行凶之后留下可以证明身份的玉牌？而且九重宫的玉牌样式相同，完全可能是旁人故意留下的。这是其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承宇跟在殿下身边，最是循规蹈矩，怎么可能会因为追求未果就恼怒杀人？”说着，云流风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急得方舟杭伸长了脖子，却又不敢出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