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六十九只小黑子（2 / 2）

“中原先生，也给了我相似的感觉。”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日轮被地平线吞噬的只剩一个边，用不了多久，连最后一抹光辉都会消失，天幕也将被夜空覆盖，繁星彻底显现，缺了一角的月亮也愈发清晰。

跑车依旧在道路上平缓行驶着，时不时打亮转向灯，滴滴嗒嗒的声音回响，仿佛连引擎轰鸣都被掩盖了，让这片密闭空间内的空气变得犹如胶状物，呼吸变得尤为困难。

话出口之后，黑子哲也才意识到，这才是最糟糕的雷点。

不管这个世界的自己与中原先生关系怎样，那都不该是他能干涉的。

或许是中原先生表现都不像黑党，没能震慑住自己，或者只是内心的疑『惑』掩盖过了求生欲。黑子哲也确实很好奇，为什么一对关系亲密到负距离、早已做好长期同居准备的情侣，提到“不放手”这个话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组织蒙受多大的损失？

而不是因为对方对有多重。

好在中原中也并没有因此动怒，哪怕被踩到痛脚，也没有当即炸『毛』，只是烦躁地啧啧嘴，颇为不自在地扶了扶帽檐。

“年纪不大，感觉却挺敏锐。”小声嘀咕着，随后放大声音，给予正式回答，“是认真的，至少现在是。”

“难道以前不是吗？”

“这不是小孩子该听的内容。”

“不是小孩子。”黑子哲也反驳，“房子里的东西我都有看到。”

中原中也：“……”

这种口吻，就像向来是乖宝宝的好孩子，无意间看到大人们肮脏丑陋的一面。

在大人们慌忙编借口，把某些不和谐的东西解释为气球、脸部按摩仪之类东西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句他都懂，不就是避孕套吗，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这就很糟糕了，脸皮还没有厚到免疫所有尴尬。

只不过有些事，确实不好跟身旁的黑子哲也解释。

两人那离奇的过往，混沌中奠定亲密关系的基础，感情一点点累加，只需少许的外力刺激，便产生质变。

虽说因为当时黑子哲也的状况差点跑偏，若不是自己及时拉住，两人确实在走肾不走心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名头也不是恋人，而是稳定的炮友。缓过神来后，面对已成定局的关系，黑子哲也也有认真经营这段感情。

结局是好的，到底缺了点什么。

两人都没在意，安于现状也是最好的选择。

惊天动地的恋情固然令人向往，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黑党的世界，容不得这些天真幻想。能够珍惜彼此已是不易，在一起也是为了更好，不真正触到底线的情况下，比起私情，们都该将组织放在第一位。

不然不顾场合的尊重对方，那个叫恋爱脑。

只可惜，这些都不能跟身旁的少年讲述，解释起来太麻烦，还得想办法糊弄过去。

“就是那什么，成年人之间的放纵，懂了吗？”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驾驶着车辆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寻了一处空位停稳，“黑党成员普遍与恋爱绝缘，毕竟工作『性』质摆在那里，一般情况下，没谁考虑将普通人牵扯进来。”

尽可能寻找合适的措辞，一副经验老道过来人的表现，兜着圈子解释说：“能够做出的选择太少，难得遇互看顺眼、各方面合适、不成为弱点的存在，抱着想要试一试的心态也正常。”

所以真的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过程，类比下来，可以理解为条件相近的双方一开始奔着结婚去的，只不过们目的『性』没有那么强，看对眼要素更大。

需考虑的现实问题也比较多就是了。

黑子哲也眨眨眼，想通过这一动作纾解满腔疑『惑』，愣了半天，硬是道出一个过于微妙的词汇。

“……相亲？”

中原中也：“……”

虽然他的说法有问题，很多关键信息没有吐『露』，黑子哲也能得出这个结论也是厉害。

两个连身体都没有的意识体在混沌中相亲，有身体后，凭借着感情慢慢看对眼……行吧。

到头来，不想扯太多细节的中原中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顶多吐槽一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别扭。”

黑子哲也换了个说法：“那就是家人，相亲结婚的那种？”

“或许吧，差不多是那种感觉，你是跟相亲过不去了吗？”

“强迫的话就是先斩后奏。”

“喂喂，当初搞到一起是你先邀请──咳。”

猛然意识到身边少年只是个未成年，不是某个内里成熟的干部，中原中也立刻止住话头，面部表情一僵，好悬没把当初的事抖干净。

看来不管哪个时间段的黑子哲也，天然黑，或者说喜欢看别人窘迫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

甩甩手，催促道：“下车，房间已经订好了，酒在同一栋楼最顶层。”

首领有着另外专车，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房间，只等到时间前往场地。

黑子哲也半天没有动弹。

“我……没法想象。”声音似乎有些颤，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仿佛为了平复心跳似的，单捂住胸口，“原来我是那种对小自己很多岁青年出手的人渣，难以置信。”

“身高不能代表什么，说到底，一直感到良心不安的是我。”中原中也咬咬牙，到底还是在叹气和暴栗之中选择前者，“这里的你，年龄一直停留在了十六岁，就算内心再怎样成熟，面对那张脸，真下的时候良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首领嘱咐了什么你还记得吧？”

无人应答。

紧紧一个恍神的功夫，副驾驶上已经空『荡』『荡』，再无少年的身影，安全带仿佛绑了个空气。

取而代之的，是车门外某个身穿黑西装的存在。

面容相同的少年俯下身来，指节轻轻叩了叩车窗，嘴角挂着一抹不怎么明显的浅淡笑意，到中原中也彻底愣住的面庞，那抹笑容似乎加深了些许，显得温和。

“我回来了。”

中原中也：“……”

“欢迎回来。”疲惫地叹了口气，“然还是这边顺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