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崩塌之幕（2 / 2）

由于迟明朗没有穿着紧身飞行服，以致于在强大的吸引力下引起胃部极度不适。

《旅鼠》趁隙发射火炮，直接命中“天音血脉”装甲，连驾驶舱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

“住手！曦禾！”

迟明朗知道这波攻击并非为了清除障碍，而是曦禾把身体的痛苦转化为对周边的攻击冲动。

‘没有人能了解我的痛苦！’就这样，两架机甲双双拖着像蜘蛛丝般缠绕在身上的填补剂，朝外面的高空世界飞去。

在那里，只有他和曦禾两个人。第一目标、第二目标都被远远的抛在后面，连氧气密度都很稀疏。驾驶舱里只听到“天音血脉”的机体被《旅鼠》的蛇尾卷得轧轧作响。

忽然，迟明朗感觉到《旅鼠》的力量似乎正在削减。一定是因为感测不到标的物而进入短暂的休眠。

他试图透过机体的接触和《旅鼠》对话：“曦禾！你听得见吗？曦禾！”

“……唔……”另一头传来少女虚弱的声音：“妈妈……我的胃好难受……”接着就是一阵吐泻的声音。

“曦禾，你没事吧？”

“迟…迟明朗……？”

“是的，我是明朗！迟明朗！”

曦禾是否恢复神智了呢？——迟明朗又燃起了希望。

“迟明朗，我好难受喔……这里的空气好差……”她利用接触回路向迟明朗发出求助：“求求你来陪我…就像昨天那样…”

”等等！先别打开——”迟明朗试图用“天音血脉”的左手按住《旅鼠》的驾驶舱罩，可是那只手已经被火炮给炸断了。

接着，《旅鼠》的驾驶舱“砰！”的一声打开了。里面窜出一阵浓烟，少女的身体也弹了出来。

迟明朗看见一团裸体。

少女全身血红。她的身体撞到“天音”后又弹开，然后随着灰色的雾飘向下方的空间。

迟明朗赶紧伸出右手试图抓住她，可是右手上拿着激光枪，根本无法抓任何东西。顿时，他愣住了。

“为、为什么……！”

如果右手上没有激光枪，就可以阻止驾驶舱打开，曦禾也就不会落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右手却偏偏拿着这种东西呢！

————

数天后……。

“赛依！”老妇人看到地板上的一头金发，赶紧跑了过去。可是，倒在地上的并不是她找寻的对象。虽然同是金发，不过那只是一具干掉的尸体。

赛依到底跑哪去了？——老妇人这么想。她失望的走回自己的地方。

她回到“家”，发现里面被人动过，而且房间的布帘也被掀了起来。

“赛依！你回来啦！”

她朝房间跑了过去。可是里面站着的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名少年和另一名男子——迟明朗和奇欧比。

“你们是谁？”老妇人问：“喔，我知道了！你们是想来偷走我的实验吧？”

她厉声的说，随即挥拳朝迟明朗打去。老妇人的手腕细瘦，身体又生病，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迟明朗感到一阵心痛，当然，并不是挨了拳头的缘故。

“我的研究可是为了赛依，你们这些人休想……咳咳…”咳嗽中断了她的话。迟明朗想伸手去安抚，不料却被她一把挥开：“滚出去！”

她扯着喉咙沙哑地嘶喊：“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所以我的赛依才一直没有回来！”

她已经忘记了…

迟明朗感慨的想。

她忘了当年为了阻止《旅鼠》而射杀亲生女儿的事，也忘了曾经叫她妈妈的曦禾……她真的不记得了吗？还是因为不合她的意，所以把她们全都忘了？他有股冲动，想把她的罪行纠举出来。可是奇欧比站在门口，催促着他离开。迟明朗按耐住情绪，不发一语的走出房间。

通道上的视野越来越差。由于墙壁上的破洞实在太大，填补剂一时来不及修补，导致外面的黑雾不断飘进来。那些十几年前就废弃在此的机器和机甲的残骸，在浓雾中看来就像是一幢幢巨大的鬼影。

“奇欧比上校！”迟明朗叫住他。

奇欧比转过头看着他，仿佛在问“什么事？”

“那个女人到底在研究什么？”迟明朗问：“从刚才那些资料，我实在看不出个端倪…”

“她在研究一种让人类相爱的系统。”

这个回答更让迟明朗一头雾水。于是奇欧比继续补充说明：“就是引发人类彼此的爱，以取代攻击和杀戮冲动的系统。”

如果那个时候有这种东西的话…迟明朗突然这么想。

说不定我就能保护曦禾了……

“可是，这种系统可行吗？”他隐藏内心的想法，提出疑问。

“那些研究资料好像乱七八糟的……”

“那只是她的梦想罢了。”奇欧比说：“如果那些资料具的有用，亚斯丁联合早就把它们弄到手了。”

言下之意是，那个研究的价值也仅止于此。

“可是…”

布斯卡多基夫从黑雾中缓缓走出来：“说不定那个实验真的能成功。到那个时候，人类……”

“我可不这么认为。”中年说。他就坐在机甲的残骸上面，看起来就像是零件的一部份。在他开口说话以前，根本没人发觉他的存在。

“战斗与否得由自己做决定。”

如果连爱都得由机器支配，和傀儡又有什么两样。

“我欲使其屹立于天地之间，并指引其正道，若犹自甘堕落，亦随它去。”是特瓦洛。他换下了天使的装扮，恢复往常黑色的装束。由于他的发色较深，在黑雾中看起来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张脸。

“我已经跟葛萝议员谈过了。”他说：“那天的事将被当成是古奥利所策划的恐怖行动来处理。”

“哼！”中年一脸不屑。

“她是为了保护她死去的女儿，所以希望这次的事件不要对外公开。”特瓦洛解释说。

“为了女儿？”迟明朗耸耸肩。

看到他的反应，布斯卡多基夫原本想解释，不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迟明朗看出他的为难，索性换了别的话题：“那，你有什么打算？”他问。

“要和那个老妇人留下来吗？”

“我想试着说服她。”布斯卡多基夫回头看着老妇家里垂下的布帘：“反正《旅鼠》已经不存在了，到其它地方做研究也是一样。”

“没用的。”中年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他的话：“她留在这里是为了等她女儿，即使明知自己的身体不行，还是不会离开的。”

迟明朗听了他的话，慨然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老妇人是不会离开这里的，除非她肯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可是对她来说，赛依并没有死，她相信女儿终有一天一定会回来。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布斯卡多基夫转身打算离开：“我要再去告诉她这个地方有多么危险，如果她还是不听，那我只好硬把人带走了。”

“喂！”迟明朗抓住他的肩膀。可是布斯卡多基夫把他的手挥开，头也不回的朝老妇人的家走去。

“硬把人带走？这个大叔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迟明朗看着刚才被挥开的右手，喃喃的说。

“或许，他也在期待老妇人的研究能够成功吧。”特瓦洛谈谈的说。

中年则在一旁，不发一语。

布斯卡多基夫一定会哭丧着脸走出来。迟明朗这么想。

他是不可能劝得动老妇人的。

“要走了。迟明朗，我们现在去看看公主现在怎么样了。”奇欧比说。他没有征求其它人的同意，转身就走进黑雾中。

“别这样嘛。”中年说。

“我们再等等吧，如何？”

“那家伙出来的时候，至少我们要给他打打气呀！”特瓦洛笑着说。

迟明朗和奇欧比搭上电车朝王宫建筑方向过去。

曦禾并没有在那天死去，她被布迪飞行军救了下来，目前正处于昏迷。布迪主席官曦明章不离身地在女儿身边陪伴了好几天。

黑色的云依然笼罩在洛克都上空，海对岸的古奥利军似乎又有所行动。一场新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第五卷完）

————————

ps：他，眼看着家人惨死，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只能瘫坐一旁，却束手无策。――我一定要得到力量。

全新故事，精彩戏潮，第六卷“血红之瞳”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