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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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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虞月文也没大闲着。

他公事当然忙,不过私事也没消停。妻子是没娶过的——他从前和阮致嘉虽然没那种关系,不过虞月亭还真猜对了,他确实是个好南风的。

虞月文最近最怜爱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名字叫做程咏思。他原来是个失业的大学生,是学外语的,是虞月文来明州时同船的一家大户雇过的家庭教师,因此两个人才认识,没多久便睡在了一起。

程咏思老家在沦陷区,自己只身内迁,如今已经没了什么还有联系的家人,因此至今也跟虞月文住在一处。他长得很清秀,很有些读书人的样子,气质除却青涩之外比年少时的虞月亭也不差太多,居然有些相似。

不过,程咏思的脾气要比虞月亭好了太多。虞月文自入狱又出狱过后性子便很有些神经质的,程咏思这个人单纯又青涩,也不知道是怎么哄住他的,不过却是真哄得很好,连虞月景见着他们两个人腻歪,都只觉得吃惊。

而虞月亭的事情,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这年的秋末,虞月景想换些别的买卖做,要长久地到西湾去。他有这个心思很久了,以前是怕虞月亭这里离不开人,如今虞月亭的状况日渐稳定了,他自然便又将这事提上了日程。

他这一去要年后才回,离开的那日虞月亭去码头送他,自然又是一番依依惜别,目送他上了船,自己才回城里去。

第二天,就是卫梦旸的生日,他请了一桌酒席在家,虞月亭也收到了帖子。他去得早,算是卫先生的私客,卫先生留他住下,先安置在楼上,等晚上要再点灯夜话,至于下面的生日宴席,则是请的他在外的亲朋好友。

虞月亭就是这么和他那忤逆的弟弟狭路相逢的:他在楼上闲逛,就听见小客厅里有人说话,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却也不想再听到的。

是虞月文的声音。另一人他不知道,但虞月文的,他一下就认出来了。他呆呆站在楼道里,听见虞月文用含笑的、异常绵软黏糊的口吻说道:“我还想火锅吃,只怕这周也不成了,我可真是好惨哪……”

虞月亭已经好几年没有听见过虞月文的声音,他先是惊诧,继而百感莫衷,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一时间动弹不得,竟只能站在那里听虞月文和人软语调笑。

另一个声音柔和又斯文,笑着同虞月文说:“你这样病着,还想吃火锅?还是我吃给你看吧。”

虞月文故作哀怨道:“你太过分了吧?不陪我喝粥,还要吃火锅给我看么……”

他说着,声音就低下去,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才喘息着道:“病了就老实一点,病好了不就什么都能吃了?这里还是别人家呢,你别——”

“怕什么,我和卫梦旸说了你是我的表弟了。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亲近的。”

虞月文说着,大概是很响亮地在那人面颊上亲了一口。

他说话的调子绵软,便显得格外轻佻,似乎想起什么来,还轻笑了一声。

虞月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但是这么说了,就已经是想明白的了。是自己那些往事吗?

他只觉得气血上涌,几乎目眩,稍稍定神便猛地推门进去,厉声喝道:“虞月文,你竟还玷辱母氏,何其无耻!”

虞月文正躺在沙发里,一个清秀得甚至略显苍白的年轻人偎着他,被虞月亭吓了一跳,眨巴了一下漆黑湿润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过来。

虞月文也瞧见了他。

屋子里死寂了一瞬,虞月亭大步向内,直向着他们走了进来。虞月文抿唇笑了一声,拍拍那年轻人的手示意他不要慌张,自己饶有趣味地想起身。

虞月亭心里还没有害怕,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来——他可不相信这个三弟会因为是在别人家里就收敛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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