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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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月亭的身体一直都不是那么好,尤其是在被虞月文折腾了这么多回之后。在夜里被按在水泥墙头上做了一回,又这样乱七八糟地在地下室待了半夜,等到他终于能回去洗澡的时候,虞月文的东西都已经半干在他腿上,像洗不干净似的。
他这时候那种妾妇的心情又冒出来,觉得自己这个人也是永远洗不干净的了。
他忽然地后怕起来。先前在地下室他和虞月文居然在轰炸里做那种事——万一真的双双被炸死了,叫人挖出来,岂不都还是兄弟相奸时的丑态。虞月文的身份,还是亲哥哥,肯定是上花边小报的。他自己也是文人,笔记看得多了,想到这样的丑闻肯定要被人写进笔记日记里传诸后世,要千秋万代地被人笑下去,连穿衣服的动作都呆滞了许久。
他们若是都死了,阿景也会知道的吧?当然会知道。虞月景回来安顿后事的时候又该是什么心情?还能有什么心情。唯一聊可**的就是好歹那时候自己已经死了,就不用去面对虞月景了。
他终于洗完了澡,周身都是热的,昏昏沉沉的,走到书房门口,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到虞月文那边去睡了。不是他不愿意自己睡,只是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等事,虞月文半夜醒来看他不在,就神经兮兮地到别的屋子把他拖出来,粗暴得很。他今夜想睡个完整的觉,便顾不得是跟谁睡了。
虞月文比他先洗也比他先睡,听他上来眼也没睁,舒舒服服地把他搂进怀里暖着。虞月亭意识都模糊了,被虞月文抱着,身上发烫,却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这是补觉,补到下午的时候,虞月文热醒了。他怀里的大哥火炉似的,倒很烫。虞月文惺忪地眨了眨眼,踢开被子松开虞月亭翻个身继续睡,又过了一会儿才重新醒过来,坐了一会儿,这才觉得不对。
以往虞月亭发烧生病也是有的,虞月文向来嫌他病病歪歪麻烦得很,心情好了给他吃药喂水,心情不好或事务繁忙就任他自己扛着,态度是和性情相吻合的阴晴不定。虞月亭虽然更不会主动开口,不过倒是依稀摸清了几种西药的吃法,有时候难受了自己胡乱拿药吃,也不管会不会拿错或吃错剂量。就这么着,居然也还没吃出什么岔子。
但是这回不一样。虞月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倒想起之前虞月景叮嘱他的事,忽然觉得也是个道理,便决定送他到医院里去。虞月亭觉得颠簸,自己被人抱上抬下的,但是他迷迷糊糊的,昏沉得太厉害,眼都睁不开,便也不睁了,只继续去睡。
再睁开时,就是一愣。周围白墙整洁,空气里有一股怪味,不是虞月文的房间,只是不知道是哪里。虞月文坐在他旁边,拿着小刀对一个秋梨比划了两下,搁下刀咬了一口,声音清脆。
虞月亭想撑起身来,手上一痛,抬手看去,手上竟还扎着根针。虞月文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他,拿那水果刀切下一片带皮的梨来塞进他嘴里:“别乱动,吊水呢。二哥不是要我带你看看你的肺病么,正好一起看了。”
虞月亭皱了皱眉,嘟哝着说:“这是你咬过的。”
虞月文闻言道:“就这一个,吃吧。我什么你没咬过。”
他这句话说得随便又露骨,虞月亭听了愣了一愣,但又没有说什么。他对虞月文点了点头,问他:“这是做什么?”
虞月文又说:“你要在这里待一阵才能回去,你就自己待着吧。我回头去二哥家里,找个人来伺候你。你要什么,就跟他们说。你想跟二哥联系——我也无所谓。”
虞月亭心里倒有些轻松,至少虞月文肯定不能和他同住了,脸上却忽然嗤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想让我自生自灭的。”
虞月文眨了眨眼,摇头道:“我不。”
虞月亭道:“你把我当做个什么?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虞月文低着头,又咬了一口梨。他慢慢都咽下去了,站起了身准备走,这才说道:“大哥是我最宝贝的洋娃娃,怎么能随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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