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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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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月景很是过了个好年。

大哥似乎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出国之类的话没有再提,安心地同他团聚。虞月景当然也不能时时陪着他,那些正房侧室外室也都要兼顾着去一去,甚至又领回来了个儿子。这是一种“甜蜜的痛苦”,不过幸或不幸,这些虞月亭都不计较,甚至不甚在意的。

从小年开始,虞月景就不再出去了。旧历新年是很繁冗的一大套,虞月景久不在家,倒很有耐性弄。至于虞月亭,虞月亭应该是喜欢这样旧式家族气十足的东西的,他想。自己也或许真是老了,原来年少时最烦的事居然都成了习惯,可见岁月侵磨,真是不饶人了。也或许是为了虞月亭?他不知道。

但在虞月亭闭门不出万事不理的那些年份,也确实是虞月景,虽然未必愿意,但一直维持这这大家族的稳定。

或许这就是天长日久,熟能生巧罢了。

既然人多,大家都不出去,于是祭灶祝飨祭祀团圆饭,到紧接着的守岁,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虞月亭甚至给他身边这几个孩子包了红包。

虞月景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虞月亭就笑了笑,竟也给了这位二弟一个。

虞月景乐呵呵地收下了,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虞月亭先是一愣,在炮竹声里熟视他,没有动;继而挣了挣,像是不好意思似的。

虞月景先前喝了些酒的,没有醉,但已经有了一丝酒意,于是握得紧了些,自以为深情温存地看过去,盯着虞月亭的那一张脸。

虞月亭没喝酒,新式电灯管把他的面色照得发黄,定睛看又是很苍白的。他说:“你放手。”

虞月景的酒忽而一醒。他笑了笑,把手松开,把那个红包珍重地收了起来,说:“我要拿去放在枕头底下,夜夜枕着大哥的心意睡。”

他刻意在炮竹声里把心意的音节咬得含混,情意似的。虞月亭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却连个神色都不动,令他猜不明白。

继而又是上元节。元宵甜腻,又是糯米食,虞月景不很爱吃,虞月亭倒喜欢这样软腻的东西,端了碗在窗边小口吃着,虞月景也从窗口看出去。

满月是霜白的,虞月亭在霜色的冷月下转身向他笑,岁月的痕迹被月光模糊了,大哥变回了当年那个风流漂亮的探花郎,虞月景心里一跳。他等虞月亭说接下来的话,竟生出期待的忐忑。

只听见虞月亭说:“我准备搬出去住。”

虞月景一惊。他以往那事都过了,没想到这时“重出江湖”了,忙问:“为什么呀?”

虞月亭没急着回答,又咬了一口汤圆。白乎乎的糯米皮破了,里头包着的花生芝麻黏糊糊地流淌出来,发脏。

他放下勺子,那瓷器叮当一声响:“你的后院,还是应当叫你的后院住,我要过我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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