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支离破碎的日常（2 / 2）

阿诺德的手臂挡在他身前。

——就在两人的注视下，艾萨克·福克斯的身体被黑色的矩形阴影所笼罩。那看上去就像一口为他量身打造的黑色棺材，男孩满是愤恨地瞪了莫语一眼，随即消失在阴影之中。原本束缚住他的那些植物失去了凭依纷纷跌落到地上，阿诺德蹲下，随便拿起一株放到眼前。

被切断了。

他对着阳光仔细地旋转观察那根藤蔓。断口处整齐得如同被菜刀径直劈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纤维残留。阿诺德两指稍一用力，便有透明的汁液顺着断口渗出，汇聚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小球。

莫语欲凑近观察，却正好看到地上的植物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枯萎风化。显然阿诺德仍旧秉持着他那遮遮掩掩的态度。

……莫语的心情突然间没那么明亮了。

“既然那家伙跑了，那么就来谈谈我们的事吧。”他目视阿诺德站起身，拍掉西装上的浮土：“石板能够激发人的潜能，把普通人变成异能者——这就是你一直在极力隐瞒的事情？”

“看样子你知道了不少。”

“因为艾萨克·福克斯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生猛，”莫语没好气道，“这世上哪有异能者被普通人按着揍的道理？我又不是某个哥谭富豪。”

阿诺德的嘴角似乎是轻轻勾了勾。他朝着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莫语朝那边看去，只见艾扎·斯可保持着持枪的姿势，像猎犬一样朝两人快步跑来。“那小子呢？”他左右看了看。

“被他割开空间跑了。”

“啧……”退役军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早知道会这样我就直接爆他的头了。你呢？”他上下打量莫语，接着耸了耸肩：“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莫语朝他笑笑。看斯可的态度，自己似乎已经凭着“赤手空拳和异能者单挑”的壮举初步赢得了他的认可。武力至上，万岁。他和斯可简单地聊了两句，转过头，原本安静内敛的笑容却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石板已经被破坏了？”

阿诺德抿了抿唇。

“那可是胡晓明前辈不惜用生命去调查保护的石板，然而现在却有人洋洋得意地告诉我它已经碎了。”甚至还被拿去雕成了装饰物。莫语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这一切本和你没有关系。在这片土地上，知晓石板背后力量的人不止我一个。若是连石板破碎的消息也被广为流传，那么势必将会演变成一场多方势力的混战。”议员之子看了他一眼：“每一块碎片都可以发挥和石板等效的作用，到那时，受到牵扯的可就不再仅仅是斯卡兰德了。”

“也就是说……会引起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端吗。”莫语替他补充上后半句。“等等，”他后知后觉，“把这种事情告诉我真的不要紧吗？”

阿诺德无语。“……你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还反过来问我要不要紧？”

“噢……说的也是。”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离开。”斯可在一旁不耐烦道。“既然人已经救到了，剩下的话路上再说。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攻击过来，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停留。”

“路上？”莫语一愣。

“不然呢？”阿诺德捡起艾萨克的球棍扔回到他手上，“既然你已经被盯上，那么就不得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了。”他朝斯可点点头，向导收起枪朝着某处跑去。“你的日常生活已经因为过剩的好奇心提前终结，接下来要为此付出代价。”

阿诺德朝他伸出右手。

“——这是命令，不是认可。”他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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