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6.
不管过去多少年,每到蝉鸣,四爷就会回想起当初,为让三爷别他妈瞎嚎而研制安乐死药物的那个遥远的夏天。
四爷临时征用了一辆三蹦子,拿脚趾甲剪威胁了药店老板娘和农药店老板娘两个英年丧夫的寡妇:“东西给不给不给我剪你们家拉那电线啊!”
——四爷抱着百草枯敌敌畏安眠药麻醉剂回去了。
——他前脚走三爷后脚骂着娘就进店里去了,赔笑赔得一张脸长宽对调,捧着钞票,状似放生池里训练有素的密西西比红耳那个啥。
三爷:“王姨,陈姨,老四那小子不会说话,二老别往心里去。”
药店老板娘还找他零钱:“我说孟啊,你小兄弟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
农药店老板娘紧随其后:“是啊,年纪轻轻的,你们是不是谁欺负他啦?哎呀我就说你们这帮孩子一天到晚瞎胡闹,这么可不成……”
三爷恨不得捂耳朵。但不,他不敢。
所以说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四爷耳膜的账,农药店老板娘陈姨活生生给要回来了。
扯远了。拉回来。
四爷给人三蹦子支走以后,抱着百草枯和安眠药,在俩人合住那小别墅寻摸了个半废弃地下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给地下室一顿拾掇,别的没搂着,搂出来三窝灰耗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让他塞三爷留地下室那鹦鹉笼子里了。
耗子国飞来横祸压下不提,四爷要搁到二三十年前必然是除四害一把好手,光耗子尾巴能攒下足一筐。
四爷给那瘸腿桌子拾掇清楚,照着小学的自然实验课本,弄来一套装备,试管烧瓶玻璃棒量杯摇摇晃晃摊开一桌。
最后就量杯用上了。左边倒右边右边倒左边咕嘟咕嘟咕嘟嘟一屋子剌鼻子味儿,闻着都要长溃疡。四爷凑合半天找了个屁都防不住的防毒面具往脸上一扣,是个心理安慰的意思,才从箱子里拿出一盒子一次性注射器,拆出一个来准备往量杯里扎。
注射器刚一见光,四爷身先卒,咔吧一下躺地上了。
“你妈的,”四爷内心扭曲,扪着心把子自问,“老子怎么不知道老子居然晕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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