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静嘉对朝元使了一下午眼色,朝元视而不见,气得她直翻白眼,嘴巴都要歪了。
直到察合回宫去后,张静嘉才愤愤道:“嵬名朝元,你什么意思?”
朝元眨眨眼睛:“什么?什么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张静嘉气坏了:“你别装蒜,你突然教察合什么南曲干什么?我都……”
我都被忽视了。
“她要学,我有什么办法?”
“你……”静嘉一时语塞:“你……你……”静嘉叹了口气:“你教我吧。”
朝元没想到半天她竟然憋出来这么一句,随即笑笑点头道:“好啊。你是南人,应当学得比我好的。”
“……你先别说了,今天那个什么梅,我一点都不会,什么工啊六五四三二一的,我就没懂。”
“啊,懒画眉啊。好说,嗯……”朝元不慌不忙地坐下,眼睛瞥了一眼扇子。静嘉嘟哝一声,不情不愿地拿了扇子,转到朝元身后给她扇风。其实太阳都下山了,哪有那么热?静嘉很鄙夷地瞪了朝元一眼……又一眼……
“凉了。”
静嘉放缓速度。
“又有点热。”
静嘉忍住气,加快手速。
“太凉了。”
静嘉早已不耐烦,可还是放缓了手上的速度,挤出笑容,好言好语道:“阿元啊,你教教我那懒画眉吧。”
“嗯……怎么?想学懒画眉?”
“是啊是啊。”
“我忘了说了,这段懒画眉是生角的唱,你不如学旦吧。”
“啊?那这样……”
“这旦和生还有些感情戏呢。”
“真的呀!那……那好……我学旦。你快教我!”
朝元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静嘉忙知趣地奉上茶盏。
朝元呷了口茶,又拿腔捏调地道:“这生角嘛,叫潘必正,旦角叫陈妙常。潘必正是名赶考的书生,陈妙常是个姑子。”
“啊?姑子,那怎么能……”
“听我说完。陈妙常在金兀术南侵时躲进了女贞观,潘必正科举落第,与之相遇。二人私定终身,后被观主觉察,又要潘必正再战科举,必正得中做了官,接了妙常成亲。”
“……哦……这样……”
“所以啊,公主学了潘必正的一段唱,你要学学陈妙常吗?”
“……我觉得妙常这样还是不好。虽是两情相悦,但也应顾及些礼义廉耻,这样……这样就与人私定了终身,未免有些……轻浮……吧……”看见朝元沉下去的脸,静嘉有些心虚。
“戏文而已,何必较真。你就说是学还是不学。”
“……能……那个……嗯……换一出?”
“行啊。”
朝元的爽快让静嘉有些意外。
“那就《牡丹亭》好了,杜丽娘是大家闺秀,一天去游花园得一春梦,梦中与一持柳男子相遇,二人……珠胎暗结……梦醒来丽娘十分思念男子,相思成疾,一命归西。男子也做了这个梦,便千山万水寻丽娘,最终得一画,乃是丽娘临终的自画像,男子见之倾心,丽娘的魂魄就指引着男子刨开了丽娘的坟茔,这时丽娘复活,与男子终成眷属。”
“……啊……啊……讲……讲完了?”
“嗯。”
“那……那个男子叫什么?”
朝元脸一红,有些心虚道:“嗯……柳梦梅……”
“梦梅?”
“啊哈哈哈哈,如果这个不喜欢,还有其他的。”
“等等!梦梅?”
“我跟你讲另一个《桃花扇》讲的是名妓李香君与才子侯方域之间的……”
“梦梅?”静嘉不依不饶。
“好吧是梦梅没错。”
“……那……你是根据这柳梦梅才给阿绰起了这个名字的?”
“是。”
“哦……这样……但……我一个南人,尚且没有听过这样的南曲,你一次都没有去过江南,哪里来的这些曲谱戏文?况且,当年的你还那么小,就更不可能看那些下九流了吧?你怎么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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