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向着死亡的觉悟（2 / 2）

“爱德华。爱德华是谁？”莫语突然问。

艾萨克身子一颤。“不……”

“既然这个名字能让你脱口而出，那么你们的关系肯定很亲密。是你的那个远方亲戚？”莫语勾了勾嘴角，“爱德华·福克斯，哦抱歉，他的姓氏大概和你不一样？”

“不、不要提他……”男孩脸上的表情愈发慌乱。“他和这件事没关系……”

莫语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在艾萨克惊诧的视线中站起身。“好啊，不提就不提。”他从不远处捡回自己的随身物品，又把球棍立着拿在手里。“反正只要根据你的名字调出你的关联者，我一样可以找到那个故弄玄虚的爱德华。”

“……。”

艾萨克盯着他不说话。

莫语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早。“好了，该问的也都问完了，”他拿脚尖轻轻踢了踢男孩的腿，“快点把这个壁橱空间解除。”

“……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调查他了吗。”

男孩低低地说。

“……艾萨克·福克斯？”莫语皱眉。“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快点把‘门’打开！”

“——听不懂的人是你才对吧？！”

男孩突然吼道。

莫语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地朝下坠去。“唔……”他跌落在细沙与土块之中，眼角因过于强烈的光线刺激而分泌出生理性的眼泪。艾萨克稳稳落在他对面。男孩看样子早已习惯了环境的光暗切换，他四下环顾，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居然会是这里！”他遥遥朝着莫语伸出右手，“看来命运女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啊！”

“看看你的身后吧！”莫语一边防备着艾萨克的动作，一边朝着他所指的位置看去。

那是一座古城。或者说，一座“什么也没能留下”的古城。

古城最外围的石柱被拦腰截断只留地基的一点尖角、建筑群的墙体被整个推平、墙壁内侧的彩绘被破坏，就连地面上块头稍大的石料也被人从中间部分击碎，让人无法辨别其原先所处的位置。到处都是火药残留的灰黑色痕迹，仿佛有人站在建筑物的正中央位置狂笑着引燃了炸药。这场突袭甚至还殃及到了周遭的植物——焦黑色的地面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团枯草。

莫语在胡晓明的资料上看到过这副光景。他身后这些破败的废墟，在千年前曾是一座辉煌的都市。斯卡兰德人称之为——坎库尔古城。

石板正是在这里出土。而在那之后，相关人员便接二连三的下落不明。

如果说这就是艾萨克突然狂妄的资本……莫语攥紧球棒。

“你刚刚……有问到我的觉悟对吧。”艾萨克抹了把脸。“确实，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即便觉醒了异能，也只会狼狈不堪地躲进壁橱，祈祷它能够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开。但是——”

他眼中骤然迸出某种炙热而明亮的光芒。那光芒有如盲目燃烧的火焰，仿佛要生生将莫语燃尽。

“但是现在，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一旦被你查到爱德华的身份……那么我就会死。哪怕他身上和我流有同一祖先的血脉，那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手软，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份超乎常人的果断我才会追随于他！”

一扇深棕色的木门缓缓出现在他身后。大门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坑，仿佛曾遭受过凶狠的撞击。艾萨克缓缓向前伸出右手，那扇门便无声地在他身后慢慢向内打开，展现出一片仿佛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暗。

“现在的你……毫无疑问已经把我逼入绝境。然而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我无比期待着接近死亡的瞬间！”男孩露出一个鲨鱼般的微笑，他的腿仍旧在小幅度的颤抖，然而这次却不再是因恐惧，而是带上了几分莫名的兴奋：“因为‘死亡’总是会带给我新的‘希望’！”

“第一次，我在濒死的瞬间觉醒了‘柜中人’的能力，”他的声音染上某种渗人的阴冷，“而这一次……我已经感觉到了——就在这坎库尔的引力下，我的‘柜中人’彻底成长了！”

——咔哒。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亲昵地舔舐莫语的后背。他身体僵硬，目光下移，却在地上看到一个黑色的矩形阴影。那黑影完全将他的身影笼罩，而在下一瞬间，它“倏”地向莫语的方向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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